我右手指节几乎要嵌进潘瑶的腰肢,左手被戒指灼烧得泛起焦糊味。
那些青铜齿轮碾碎水流的轰鸣声里,我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就像三年前在核废料处理厂摸黑逃命时,盖革计数器发出的催命警报。
"闭眼!"我吼出的气浪在胶质化的暗流中凝成气泡。
潘瑶锁骨处的荆棘纹路突然刺破皮肤,在齿轮红光里开出血色鸢尾花。
她整个人绷成反弓形时,我手背突然传来被烙铁按住的剧痛。
戒指投影的地图正被血色漩涡吞噬,坐标定位在"云隐界"三个篆体字上疯狂闪烁。
我眼睁睁看着潘瑶发梢的灰白色蔓延到耳垂,她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喉间涌出的却是带着金属碎屑的血沫。
"操他妈的跨世界绑架!"我咬破舌尖逼出最后一丝清明,戒指表面裂纹突然喷涌出冰蓝色火焰。
那些拴着人偶的锁链在触及蓝焰的瞬间,竟然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
空间折叠的眩晕感比前几次穿越强烈十倍。
我右眼看见潘瑶被漩涡吞噬前甩出的发带,左眼视网膜上却闪过青铜齿轮内部结构——层层叠叠的齿轮中央,悬浮着个与潘瑶面容七分相似的琉璃人偶。
后背撞上悬崖的前一秒,我本能地蜷身把发带护在胸口。
崖底蒸腾的灵气呛得气管火辣辣疼,比末日废土的辐射尘还要命。
戒指在指根处烫出新伤,精神力透支带来的耳鸣声中,我隐约听见金属齿轮转动的余韵。
"此地禁空。"
那道女声像是用冰锥在耳膜上刻字。
我翻身滚向右侧的瞬间,先前趴伏的岩石己被剑气削成粉末。
飞溅的碎石在道袍下摆刮出裂口,我闻到自己血珠滴在灵草上发出的诡异甜香。
"这位仙子..."我捏着发带踉跄站起,发现对面云雾中的人影踩着柄青铜古剑。
那剑身纹路竟与潘瑶锁骨烙印如出一辙,剑穗上坠着的琉璃珠里封着半片鸢尾花瓣。
剑气第二次劈来时,我按着三天前在末日集市偷学的盗贼手法,将发带缠在戒指表面。
染血的织物与蓝焰接触瞬间,时空扭曲的波纹居然具象化成潘瑶模糊的残影。
我朝左侧瞬移出三丈,后颈还是被剑气余波削掉块皮肉。
"等等!
我认识玄阴宗仇人!"我扯谎时故意露出戒指上的齿轮印记,果然瞥见对方剑势微滞。
趁机将最后的精神力灌入戒指,瞬移产生的空间涟漪却把崖边某处灵气搅得剧烈波动。
鼻尖突然掠过清苦药香,我暗道不妙。
强行扭转瞬移方向导致五脏六腑像被绞肉机碾过,视野里最后的画面是某个白衣身影挎着的药篓——里面某株七叶灵草的花蕊,分明与潘瑶伤口渗出的血珠色泽相同。
我后脑勺磕在块凸起的山岩上,齿缝里溢出的血沫把"对不住"三个字染得稀烂。
白衣女子被我压在身下,药篓里七叶灵草碾碎的汁液正顺着她衣襟往下淌,那味道让我想起潘瑶被传送走时喉间涌出的金属腥气。
"登徒子!"她并指凝剑诀的动作被腰间突然震动的玉佩打断。
我趁机滚到三步开外,右手指腹摸到玉佩边缘熟悉的齿轮凹痕——和暗影商会那帮杂碎胸口的刺青一模一样。
崖顶传来破空声时,我正用发带缠住她脚踝。
这姑娘腰间坠着的琉璃剑穗突然迸出青光,我锁骨处的灼痛感竟与潘瑶被传送时的痛楚产生共鸣。
戒指在掌心疯狂震颤,虚空中浮现的潘瑶生命体征图己经淡得快要消失。
"要命还是要清白?"我拽着发带纵身跃向云海,那姑娘惊惶中踢中我肋骨的力度,和三天前潘瑶在辐射狼爪下救我时的飞踹如出一辙。
她束腰的丝绦突然崩断,锁骨下方暗红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蛇——和潘瑶被血色漩涡吞噬前蔓延的荆棘纹路,分明是同一株植物根系的两端。
云层里突然炸开的惊雷让我想起末日世界电磁风暴的声音。
怀里的躯体骤然绷紧,她后颈浮现的齿轮状光斑与我戒指裂痕严丝合缝。
我捏碎最后半管精神力药剂时,瞥见她散开的衣襟深处,暗红纹路正顺着脊椎爬上耳垂,像极了潘瑶咽下血沫时瞳孔扩散的轨迹。
下坠带来的失重感撕扯着伤口,我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爆裂的轻响。
那姑娘发间升腾起的药香混着血腥味,在云海中凝成半朵未开的鸢尾花苞。
当第一道雷光劈开她锁骨处的纹路时,我攥着发带的右手突然感应到潘瑶残留的体温——就像三年前核爆前夕,她隔着防辐射服按在我心口的掌心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