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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阳穴突突跳着，银甲男人的剑刃折射出幽蓝冷光，映得我后颈发寒。
遗迹外的脚步声己经近在咫尺，夹杂着低哑的嘶吼——那不是人类的声音。
潘瑶把命运碎片往我怀里塞，指尖冰凉：“苏姐姐，你拿着！”她的发尾被风卷起，露出眼尾未干的泪痕。
“守住入口！”许灵的玉清诀在掌心凝成淡青色光团，灵气被搅成乱麻的感觉突然一滞，我这才发现她咬破了舌尖，鲜血混着法诀滴在地面，画出复杂的阵纹。
她向来清冷的眉峰皱成一团：“灵气被压制了，最多撑半柱香。”
莉莉丝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腕骨里，古镜烫得像块烧红的铁。
镜中刘逸的冷笑还在扩大，他的唇角扬起的弧度，和我戒中突然响起的低笑严丝合缝。
“苏璃。”刘逸的声音从戒指里渗出来，带着点失真的电流音，“看她的眼睛。”
我猛地抬头。
莉莉丝的瞳孔里映着古镜的光，竟是和镜中刘逸的眼睛同一种幽蓝——那不是人类该有的颜色，倒像某种被封印的、属于更高维度的存在。
“她不是敌人。”刘逸的声音突然清晰，“她是你的另一把钥匙。”
我喉咙发紧。
前一刻还觉得莉莉丝是吞噬者叛徒的疑虑瞬间瓦解——她扶着断碑说“我也是钥匙的一部分”时，潘瑶怀里的命运碎片自动飘起；她举起古镜时，镜中映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刘逸。
原来所有的线索早就在眼前，只是我被战斗冲昏了头。
“接住！”潘瑶突然把命运碎片抛过来。
蓝光擦过我耳畔时，我看清碎片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和莉莉丝古镜背面的暗纹一模一样。
我反手抓住碎片，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热，抬头正对上莉莉丝泛红的眼尾：“现在！”
古镜与命运碎片相触的刹那，整个遗迹都在轰鸣。
我被震得撞在石壁上，耳中嗡鸣，却看见两道光流缠在一起：蓝色的是潘瑶的命运之力，银色的是古镜里溢出的镜灵。
它们像两条活物般钻进断碑裂缝，青苔簌簌掉落的声音里，我听见石碑内部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轰——”
断碑从中裂开，露出后面嵌在石壁里的青铜门。
门上浮着三枚钥匙孔，分别泛着灰、金、赤三种光。
莉莉丝抹去嘴角的血，古镜在她掌心裂开蛛网纹：“过去、现在、未来。钥匙必须合璧。”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而我，是现在的钥匙。”
戒指突然发烫，刘逸的意识首接冲进我脑海。
这次不是模糊的片段，是他带着点沙哑的、真实的嗓音：“苏璃，我不是被困。”他说，“我是被选中成为守门人。但封印太强，我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我攥紧戒指，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
“不知道。”他笑了一声，“但你们得替我争取。”
许灵的法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我转头，看见她跪坐在地，九霄玉简悬浮在头顶，每道纹路都在渗血——她把本命灵气都搭进去了。
潘瑶跪在她身侧，双手按在阵眼上，命运碎片的蓝光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在她颈间汇成一道光链。
“万象归一！”许灵咬着牙低喝，入口处的空间突然扭曲，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成了纸团。
“好机会！”莉莉丝拽着我冲向镜门。
银甲男人的剑刃擦着我发梢劈在墙上，石屑飞溅中，我看见他护心镜上的锁链纹突然活了，像蛇一样缠上剑身。
“容器！”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你逃不掉——”
“影灭十三式·破！”我反手甩出影刃。
这是影阁压箱底的秘术，我练了十年只成功过三次。
黑色刀光裹着我的杀气劈在他胸口，护心镜应声而裂，银甲碎片扎进我手背，疼得我倒抽冷气。
但他踉跄后退的瞬间，莉莉丝己经将最后一块钥匙碎片按进“现在”的钥匙孔。
镜门发出沉闷的轰鸣。
三枚钥匙孔同时亮起，过去的灰光裹着我记忆里的画面：第一次见刘逸时他递来的热粥，潘瑶在废土世界替我挡下的变异兽爪；现在的金光是此刻——许灵染血的衣角，潘瑶颤抖的肩膀，莉莉丝眼里的决绝；未来的赤光最淡，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在那里等我。
“钥匙己合，守门人归位。”
这声音像从地底下涌出来的，震得我耳膜生疼。
戒指在我掌心炸开，刘逸的意识如潮水般涌出，我看见他的虚影被镜门吸了进去，白衣被门内的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枚我亲手编的同心结。
“苏璃——”他转头，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等我回来。”
一只苍白的手从门内伸出来。
我下意识抬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从前替我暖手时一模一样。
下一秒，镜门轰然关闭，震得整个遗迹都在摇晃。
许灵的法阵“啪”地碎裂，她栽进潘瑶怀里，面如金纸。
莉莉丝靠着镜门滑坐在地，古镜彻底碎成渣，她却笑了：“成了。”
“成什么？”我哑着嗓子问，低头看掌心——那里还留着他触碰的余温。
回答我的是一声低笑。
银甲男人跪在废墟里，护心镜的碎片扎了满背，却还在笑。
他捡起一块镜门的残片，指腹擦过上面的纹路，抬头时，头盔终于掉了。
那是张和刘逸一模一样的脸。
“钥匙……”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