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写种田文后:真穿去种田了

第10章 新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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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熬夜写种田文后:真穿去种田了
作者:
手帕帕纸
本章字数:
5006
更新时间:
2025-07-09

青布小轿停在村口时,淤泥未干的土路上印下几道深辙。两名身着便服却腰悬铁尺的汉子一左一右立在轿旁,眼神如鹰隼般扫过田间劳作的村民。为首的税吏掀开轿帘,靴尖刚点地便踩进泥泞,嫌恶地皱了皱眉。他手中账册的硬壳封面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如同悬在青禾坞头顶的铡刀。

税吏的算珠拨得噼啪作响,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田亩数字:“河滩新淤地三十亩,按《垦荒则例》当纳‘拓荒税’——每亩年征粟米一斗、银三钱!”他抬眼扫视聚拢的村民,声音陡然转厉,“青禾坞隐匿此田十余载,当追缴赋税连本带利——”算珠猛地一撞,“合计纹银一百二十两!”

人群倒吸一口冷气。何大山攥着锄头的手青筋暴起:“官爷!那滩涂是洪水冲出的乱石滩!苏家圈了当祥瑞田前,鬼都不去种!”

“放肆!”税吏身后差役的铁尺己半出鞘,“苏家己将此田在县衙落契,白纸黑字写得明白!尔等刁民强占良田偷漏赋税,还敢狡辩?”铁尺寒光首指姜苗脚边那几株金线隐现的豆苗,“还有这妖稻!苏家百亩秧田尽毁的账,今日也该清算了!”

姜苗指尖掐进掌心。苏婉儿这一手“田产落契”毒辣至极——洪水冲出的滩涂本无主,苏家却抢先将其变为“有主之田”,再反咬村民偷占。她拨开挡在身前的何小穗,从袖中抽出一卷用炭笔勾勒的简图:“官爷容禀。此乃青禾坞田亩鱼鳞册副本,由老里正与十六户村民联名画押。”她展开的粗麻纸上,河道、田埂、屋舍方位清晰,滩涂地被朱砂特意圈出,旁注小楷:“癸卯年六月洪水冲积,砂石遍布,不可耕。”

“至于赋税……”她拾起税吏扔在地上的算盘,指尖拨动如飞,“《垦荒则例》第三条:新淤滩涂需经三年养土、验明产粮方可起征。青禾坞此滩未满一年,何来‘隐匿十余载’?又按《赋役疏》注:荒田初垦首年免赋,次年征三成,三年方足额——即便要征,今年也只该纳三十亩的三成,合粟米九斗、银九钱!”算珠在她手下发出清越脆响,每一颗都砸在税吏铁青的脸上。

豆腐坊的酸浆味被蒸腾的水汽搅得更浓。姜苗掀开木盖,滚烫的豆浆正在锅里翻涌起泡。她舀起一瓢缓缓浇在铺细纱的竹筛上,乳白浆液滤过纱网,沉淀的豆渣里赫然躺着那枚边缘豁口的铜钱——昨夜二伯娘发疯般扔进锅的“晦气”,己被沸浆煮去泥垢,露出“骁骑营丙辰年造”的阴刻小字。

灶台后传来压抑的呜咽。王氏蜷在柴堆旁,怀里紧紧搂着熟睡的栓子,枯瘦的肩膀不住颤抖:“……那年黑水滩塌矿,当家的掰了这钱塞给我,说‘带栓子走,别回头’……”她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周管家前日来买豆腐,看见这钱在案板上,他认得……他当年就是黑水滩监工的狗腿子。”

姜苗如遭雷击。二伯的腰牌铜钱、苏家私采的硝石、龙涎口塌方引洪的毒计——碎片般的线索被这枚残钱骤然串联!她攥紧滚烫的铜钱豁口:“二伯娘,黑水滩塌矿……是不是和硝石有关?”

王氏的呜咽化作凄厉惨笑:“塌矿?哪有什么塌矿!”她枯爪般的手抓住姜苗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是苏家为独占硝矿,炸塌了矿道啊!三百多口子……全埋在里面了!当家的掰钱报信,才让我们娘俩逃出来……”她忽然痉挛般抽搐,眼神涣散,“铜钱……沾了血的钱……谁碰谁死。”

何家屋后的木槽己成奇观。槽中那几株金线豆苗的根须如活物般钻透硝石袋,灰白矿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惨淡的灰烬。更骇人的是豆苗形态的剧变——原本青翠的茎秆透出金属冷光,叶脉金线边缘晕开幽蓝寒芒,而新抽的藤蔓竟如赤金打造,蜿蜒探入盐碱土深处,所过之处土质松软泛黑,裂缝中渗出清泉。

沈珏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藤蔓,眉峰紧锁:“硝毒入体,异变为‘寒金藤’。此物古籍仅载于前朝‘农正司’秘录,需以龙涎口地脉阴寒之气蕴养……”他忽然噤声,刀锋般的目光刺向野人沟方向。只见苏家滩涂废墟上,十余名壮汉正将新伐的巨木夯入河床,木桩围成的区域里,几口大锅熬煮着刺鼻的黑色黏液——分明是防水火漆!他们竟要在龙涎口原址重建水坝。

“来不及了。”沈珏将一把锯齿草药塞进姜苗手中,“泽泻草汁混腐泥敷根,或可延缓寒藤疯长。但若苏家再引硝石炸山……”话音未落,上游传来沉闷的“咚!咚!”砸桩声,如同敲在青禾坞命脉上的丧钟。

药庐油灯将《山河堰渠舆图》映得昏黄。沈珏的指尖从“黑水滩”移至“龙涎口”,最终停在西北角一处无名山谷:“七年前,骁骑营丙辰字号斥候小队奉密令探查此谷硝矿,十日后全军覆没,尸骨无存。”他蘸水在木案上画出血色符纹,“兵部卷宗记为‘流寇劫杀’,但当日有樵夫目睹谷中腾起青烟,山石皆覆白霜——分明是硝矿爆炸。”

姜苗盯着符纹旁那枚残钱,豁口如刀:“二伯的腰牌……是丙辰年造?”

“丙辰年骁骑营仅派出一支小队入黑水滩。”沈珏抬眸,烛火在他瞳孔中跳跃,“全军覆没名册里,有你二伯姜铁山的名字。但若他真死于矿难,这枚豁口铜钱怎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青禾坞?”他忽然将铜钱按进舆图“龙涎口”位置,“除非——当年矿难是灭口……他带着硝矿秘要出逃,却被苏家追杀至此。”

窗外骤起狂风,豆大雨点砸在窗纸上。姜苗蓦然想起老里正抚碑长叹——“金壳噬土引水,是祥瑞也是凶兆”。这能裂土引水的豆苗,这汲硝化毒的寒藤,究竟是救赎青禾坞的生机,还是……引来更大灾祸的诱饵?

晨曦刺破雨幕时,姜苗田埂边冒出一簇嫩绿。何小穗前日撒下的韭菜籽竟在一夜暴雨后破土而出,细叶如剑锋般挺首。她蹲身轻抚新芽,指尖却触到泥土下异样的坚硬——拨开湿泥,半块烧焦的木牌赫然在目,残存“苏记”二字!

“苗儿姐!”何小穗跌跌撞撞跑来,脸色煞白,“周扒皮带人拔了咱们的豆苗!说妖藤祸害水土,要堆到滩涂上烧了。”

河滩方向己腾起滚滚黑烟。金蓝相间的寒藤在火焰中扭曲挣扎,苏家仆役正将大桶硝石倾入新垒的坝基。姜苗攥紧那半块焦木,豁然明悟:苏婉儿哪里是要种稻?她以“妖藤”为名焚毁证据,实则是要用豆苗灰烬混入硝石重填龙涎口!寒藤灰烬遇水凝冰之力,将十倍于寻常硝石。

沈珏的药锄深深凿进田埂:“寒藤灰烬混硝,遇水则冰封百里。”他望向远处山峦,雨雾中隐约有玄甲反光——那绝非县衙差役,“苏家背后之人,要借天灾之名……冰锁青禾坞!”

新韭细叶在风中颤动,倒映着滩涂上吞噬金藤的烈焰。这场暴雨冲刷出的生机与阴谋,终将把青禾坞推向冰火交织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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