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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棠一觉睡醒的时候天己经大亮了，房间内的窗帘没拉实，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光刺眼的厉害。
随行的助理在外面等了许久才听到房门拉动的声音。
女人一身行政西装，头发挽的干净利落，恭恭敬敬守在门外，等付清棠一出来就来了个西目相对。
付清棠顿了下，第一反应先是问好：“你好。”
“夫人好，我叫Tracy，”女人躬身唤了一声付清棠，“换洗的衣物和早餐都为您准备好了，封董在楼下等您。”
付清棠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个服务生正推着餐车举着衣架候着。
她先问了一句：“封先生呢？”
“己经吃过了，以为付小姐还会再睡一会就没打扰。”
Tracy始终半弓着身子对着付清棠，她低着头，目光向上打量。
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封太太”，随封董出行前也想过是哪家的千金，京港知名的那几家富贵她都见过，还以为会是个熟面孔，但显然她猜错了。
酒店外的雪被清过，红毯下是浅薄的一层白，封邵庭从大堂走出来就看到秦慕尘倚在车旁，嘴里衔着支烟，打火机在风中扑簌了两下，随后一口薄雾在空气中蔓延。
他一抬头，两人目光相汇。
还是封邵庭先点了下头示意：“秦先生，早。”
秦慕尘点烟的手还顿在半空中，看见封邵庭的那一刻，他就想起了昨晚他将付清棠抱在怀里那一幕。
他是看着两人回的房间。
回去之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秦慕尘光是想想就觉得胸口滞住了一口气，闷的厉害。
他蹙了下眉，取下烟夹在手里：“封先生早。”
封邵庭上前，同他一起倚在车边上，低头看了一眼秦慕尘手里的香烟。
秦慕尘明白他的意思，动作娴熟的从烟盒中取出一支递给封邵庭。
男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封先生不抽烟？”
“很少。”封邵庭接过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两个人谁都没有找话题的意思，就静静靠在车边吞云吐雾。
早晨的风还有些大，大衣的衣角翻飞，封邵庭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淡淡地问了一句：
“昨天是秦先生一个人带清棠回来的？”封邵庭明知故问。
秦慕尘侧目看了他一眼。
封邵庭神色未变，连语气都是淡淡的，烟雾缥缈间，他微微眯起眼，秦慕尘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知他是不是吃醋，秦慕尘深吸口气，莫名想给封邵庭的情绪添把火。
“封先生介意？”
是个男人都会介意。秦慕尘想。
封邵庭听出了他的语气，同样侧目看了他一眼。
“我太太和我说过她以前，偶尔提及过几次秦先生，”封邵庭说，“她说她曾经很喜欢秦先生。”
秦慕尘的手微微一抖，烟灰簌的一下掉落在手上。
他眯起眼打量着封邵庭：“你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
“略有耳闻。”
封邵庭望着酒店大堂的方向：“所以论说是介意，我还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介意，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真介意我就不会娶她。”
秦慕尘重复了一遍封邵庭的话：“以前？”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这是我太太对我说的，希望秦先生也是。”
这话他听明白了。
封邵庭这是来提点警告他来了。
秦慕尘有些不爽：“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再怎么向前看也摆脱不了我和清棠之间的关系，封先生嘴上说着不介意，就真的不介意吗？”
“秦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封邵庭点了点烟灰，“我是来感谢秦先生的，昨天那个情况，不管是谁在她身边我都会道一声谢，对我来说，只要清棠平安，其他都是小事。论秦先生和清棠之间的关系，我也该叫你一声西哥。”
秦慕尘眯着眼看着封邵庭。
话是好话，就是每一句听起来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付清棠叫他一声西哥是跟他亲近，他封邵庭叫他西哥算什么意思？那叫阴阳怪气。
拿着辈分在这提醒他，他真得夸封邵庭一句情商高。
酒店的电梯落下，付清棠的身影出现在大堂里。
看着女人款款走来，封邵庭掐了烟。
“不管秦先生信不信，我是真心感谢你，不管以后秦先生有任何困难，只要你开口，我封邵庭一定帮。”
他的话刚说完，付清棠己经走了出来。
封邵庭上前迎住她，自然的等她挽上自己的手臂。
秦慕尘看着两人，胸口闷着的那股气越发浓重。
他扔了烟，仓促的与付清棠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有封邵庭在，她不会再坐他的车。
他不需问，更不需等。
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攥紧发颤，透过后视镜看着封邵庭为她拉开车门。
封邵庭的车一路跟在秦慕尘的后面，车里的温度刚好，付清棠褪去披肩，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男人。
“你刚和我西哥在说什么？”
“一起抽根烟而己，”封邵庭提了下嘴角，“怎么了？”
付清棠看着他，表情没变，但就是觉得男人好像心情很不错。
“你好像很开心。”付清棠说。
“还好，”封邵庭靠在椅背上，“抽爽了而己。”
付清棠顿了一下：“你不是不怎么抽烟吗？”
好像打认识以来，她没见过封邵庭抽过烟，偶尔能嗅到隐约的烟草味，但不多。
“所以才爽。”封邵庭说。
付清棠想起了那天在雪里她怎么也点不着的香烟，不明白抽烟怎么能把人抽爽。
她没多问，也不知道封邵庭靠在椅背上，轻点眉心的动作下，是被掌心遮住的一丝笑意。
好像昨晚的郁闷稍稍找补回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