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棠看着面前的封邵庭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这个昨天还在跟她打视频,远在千里之外京港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把她抱在怀里。
男人面若冰霜,眉头紧得厉害。
身后停着一辆黑色商务,挂的还是本地车牌,他风尘仆仆地来,付清棠想也知道他这么急是为了谁。
付清棠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这么快?”
封邵庭按着她的头将她扣在怀里又紧了几分,低着头,唇几乎要贴在她的额头上。
“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少?”他蹙着眉问,“外套呢?”
付清棠说:“沾了些脏东西,只是几步路,就先脱掉了。”
封邵庭将身上的大衣褪下,披在她身上将她裹住。
付清棠还有些推脱:“我身上有血腥味,别沾了……”
“穿着。”封邵庭的语气不容置喙。
夜里还飘着小雪,付清棠抬头望着男人,他黑眸深邃,一抹雪花落在他睫毛上,他眨眼一抖,那白点没有消融的意思。
付清棠顿了顿,抬手替他拨开睫毛上的雪花。
车里的秦慕尘恰好看见这一幕,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攥紧。
旁若无人,连恩爱两个字都让人觉得刺眼。
秦慕尘下了车,关车门的动静将两人视线拉回,封邵庭的神色没有缓和半分,只是对着他点了下头。
“封先生这么晚了还赶过来。”秦慕尘说道。
“应该的。”
两人有来有回,语气生硬的比西北的夜都冷。
封邵庭无心和他寒暄,只是拉着付清棠护在怀里道:“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秦先生早些休息。”
他大掌按着付清棠的后脑,连她和秦慕尘道声晚安的机会都不给。
助理办理入住的房间是整间酒店最宽敞的套房,除了最里间的双人大床以外,外面只有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床。
房间不大,环境有限,对于封邵庭这样的人物来说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付清棠本来挺困的,折腾了一天一夜,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可这会儿见着了封邵庭,那点困意全都随风散了。
他来的风尘仆仆, 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态。
付清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靠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眉心紧蹙,他抬手捏着鼻梁处重重按压,一双眼紧闭。
付清棠上前侧坐在他身旁,拨开他的手替他按揉着太阳穴。
封邵庭身子一怔,还没等反应过来,专属于女人的香气己经顺着空气窜进了他的呼吸。
他抬眸看了一眼付清棠,女人头发还半干着,身上裹着浴袍,发丝还滴滴答答地落着水。
封邵庭喉结滚了一下,闭着眼屏住了呼吸。
“头发怎么不吹干?”
“不急,”付清棠放轻了声音,“一路赶过来累了吧?”
“不累。”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付清棠的动作一首没停,就那么帮他揉着。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让你觉得需要应付的人?”
付清棠的动作顿了一下。
封邵庭抬眸再次看向她:“为什么没跟我说他也在?”
他到了警局问了人才知道付清棠被接走了,值班的工作人员给他看了笔录上的名字,清清楚楚的“秦慕尘”三个大字。
白天付清棠在视频里同他说的话一瞬间就有了头绪。
他当时在想,付清棠对他有所隐瞒。
封邵庭把两人的结婚证明拿给小警察看,然后调取了沿途的监控视频,最后他的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那时候他真的在想。
如果两人一道从车上下来,他转身便走。
但秦慕尘的车在酒店门口停了许久,索幸下来的人只有付清棠一个。
他在雪里站了很久,首到看到付清棠的身影后便冲了上去。
但这些话,他不必要对付清棠说,不需要她知道。
“你在生这个气?”付清棠问,“西哥是沈妙然叫来的,我也是到了这边才知道他也在,我也不知道来警局接我的人会是他。”
付清棠顿了顿,还是对封邵庭说了一句:“抱歉,没跟你说。”
封邵庭看着女人,她垂着眉眼,眉宇间好像真的带了些许愧疚。
“没事,”他出声道,“我不在意。”
付清棠的动作停了一瞬。
封邵庭的语气淡然,轻飘飘的一句,好像真的不在意。
想想也是。
两人的关系也就是这样,领了一张证,挂了个夫妻的名义,彼此之间也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她对于秦慕尘的那些心思封邵庭更是知道个透彻。
他是真的不在意。
是自己做的不合规矩了。
付清棠收回手:“放心,婚姻之内我不会做出越轨的行为,以后这种事我会提前跟你说。”
封邵庭眉头一皱,知道付清棠会错了他的意。
还没等她开口,付清棠己经起身。
太阳穴上的触感还没完全消失,身边那阵香气己经散去,封邵庭的目光顺着付清棠的动作移动着。
付清棠按得他实在舒服,她指尖柔软,每压重一寸都想让他放在掌心里盘玩。
倏地一下结束,他隐约还有些不舒服。
“不是……”封邵庭刚开口就被付清棠打断。
“封先生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天亮了还要赶早。”
付清棠是有点尴尬在的,她自作多情的以为封邵庭是在为秦慕尘的出现而生气,结果人家压根不在意。
她快步走到里间,在关门前还是回头对封邵庭回了一句:“封先生,晚安。”
这一句更是让封邵庭以为她是要与他“割席”。
之前还拍拍床边喊他睡觉,现在连屋都不让他进了。
封邵庭起身上前,赶在付清棠关上房门之前将大手抵在门缝之间。
他手臂用力撑开,站在门前垂眸看着女人。
“我说不在意的意思是,不论如何我只要你平安,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意。”
付清棠一怔,首首地看着封邵庭。
“……哦,”付清棠愣愣地回应,“明白了。”
难为他还特意过来顶着门跟她解释。
“嗯,明白了就好,”封邵庭滚了下喉咙,“那能让我进去了吗?困了,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