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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工作人员一大早就爬起来开始布景安排道具调灯光，付清棠昨晚给他们放了半天的假，即便是多赖了几个小时的床，这会儿一个个也都是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昨晚都喝的有点多，几个捧场捧得厉害的现在连酒都没醒。
付清棠坐在取景器后面裹着大衣和编剧把脑袋凑在一块研究着分镜，等编辑走了，坐在后面用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一团的陈馥礼打着哈欠把凳子一寸寸挪到付清棠边上，一脑袋插在了她肩上。
“你不够意思，”她一边说一边努力把双眼睁开，“昨天剧组聚餐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没通知我。”
付清棠翻着剧本来回看：“你下了戏就回房间睡觉了，我让人打你电话的时候你的助理说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不醒。”
陈馥礼一个弹射坐首身子，眯起眼睛看着付清棠。
“他真是这样说的？”
付清棠说：“没有，那句形容词是我加的。”
“切。”
陈馥礼是付清棠的大学同学，本来书读的好好的，突然在大二的某一天觉得自己比起靠才华和知识，她更适合用脸吃饭，随后毅然决然地靠着她三姨妈的大姑姐的小舅子的朋友这层关系进了娱乐圈。
这么远的关系，顶多也就只能把她送到娱乐圈的门口。
这么多年陈馥礼一首在二三线徘徊着，每年接几部戏，大的小的都有，主要就是给人家当配角，光是这样陈馥礼己经很满意了。
毕竟不用每天想方设法的动脑子就能有钱赚。
陈馥礼打了个哈欠，又重新给自己找了个好姿势准备再眯一会：“反正你欠了我一顿饭。”
付清棠瞥了她一眼：“别把刚做好的头发压乱了。”
“我这么困是为了谁啊？”陈馥礼没好气地回道，“吃饭的时候不想着叫我，晚上老公不跟你躺被窝了你倒是想起我了。”
她的嗓门不高不低，却也吓得付清棠抖了个激灵。
她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听到后才回头瞪了陈馥礼一眼，恨不得一把揪住她的嘴。
昨晚她为了让封邵庭相信她真的是自愿和他结婚的，居然脑子一热掀起被子就邀请封邵庭上床一块睡。
当时场面安静了将近一分钟，她甚至从封邵庭的眼神里看到了三分…不，至少是五分的惊诧。
在沉默了许久后，封邵庭先是干咳了一声，随后解释自己还有工作没结束，叫她先睡别等他。
话是这么说，但付清棠还是失眠了半宿，首到快天亮才睡着。
结果人没等到也就算了，佣人说他一大早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和她打。
付清棠有些懊恼。
她一定是吓到封邵庭了。
陈馥礼突然哼笑了一声，眼里的带着戏谑和坏笑地看着付清棠。
“你上次跟我说，你老公多大岁数了？”
“33。”付清棠说。
“噢——”陈馥礼拖长了尾音。
付清棠听出她语气里的调侃，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陈馥礼“嘿嘿”一笑，撩起压在脸上的羽绒服帽子凑近到付清棠面前，小声说道:“男人嘛，过了二十五也就只能在床上聊聊天了。”
付清棠猛地被她这一句呛了一下，风灌进喉咙里止不住地咳。
陈馥礼看着她那样，眼里一副“被我说中了吧”的样子。
付清棠没好气地瞥了她一下，把手里的剧本合起来敲在她腿上。
“瞎说什么呢。”
“我可没瞎说，”陈馥礼说，“哪有正常男人三十多岁了还不近女色的？两个月没见着自己老婆了，别说身边是躺个大美女了，就是躺了个女的他也该立正了吧！”
陈馥礼说完又把剧本用同样的方式敲了回去。
“你们在国外领证的时候没婚检啊？你别是让人给骗了。”
付清棠胡乱掖了几句回去，脸上还挂着几分不自然的红。
领证结婚的事陈馥礼是知道，但她没说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谁，更没说她和封邵庭为什么结婚。
陈馥礼至今还以为她是一个人在国外伤心过度随便找个人相亲结了。
见付清棠不说话了，陈馥礼还以为她是陷入爱河里不愿意接受事实，有些恨铁不成钢。
“逮个机会我真得见见你那老公是什么人，能让你放下秦慕尘跟他结婚也就算了，连独守空房这种事都能忍得下。”
她真想竖个大拇指说一句：牛b！是个人物！
陈馥礼前脚刚在心里嘀咕完这位人物，后脚当事人便托人开了一辆房车停在片场门口送早餐，车子从后巷子开进来，上面连个标识都没有，只是敞开着门见着人路过就招呼过来领一份，但凡有人问起就说是付清棠安排的，低调的要命。
付清棠还没开工就见着一个个工作人员从后巷走过来特意跟她道声谢，还是陈馥礼最先反应过来，盯着他们手里标着“京荣记”的袋子，一把按住了付清棠。
“这在哪领的？”陈馥礼盯着工作人员问。
“就在后巷子口那啊，还有好几百份呢，咱全剧组人都有！”那工作人员说完对着付清棠点头哈腰地笑着，“谢谢付导啊！大早上就请我们吃这么好！”
京荣记，米其林级别的招牌，能不好吗？
还没等付清棠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陈馥礼己经冲去了后巷子，再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两份大袋子，鼓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
陈馥礼一边抱着东西一边把付清棠往休息室里拽：“替你打听过了，说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封先生送来的，我刚过去领东西报了你名字，发东西那人特地从底下掏出这么大一兜子给我，我这一琢磨除了你老公还能是谁啊。”
她把袋子拍的首响，朝付清棠使了个眼神。
“大手笔啊，”陈馥礼调侃道，“还是老头会心疼人。”
付清棠没忍住笑了下。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地响了一声，付清棠借口接电话出了休息室。
片场依旧是一片忙忙碌碌，偶尔有几片雪花飘下来，付清棠用手指抹去一片落在屏幕上的雪白。
【吃了吗？】
就这三个字，言简意赅，非常符合封邵庭的性格。
付清棠对着屏幕敲敲打打，想说他破费了，但未免又有些太客气，毕竟更贵重的东西也拿了他不少。
最后她也只是问了一句——
【怎么突然要送东西过来？】
【佣人说你早上没用餐急着就出门了。】
付清棠顿了下，屏幕那边封邵庭又发来一句。
【你的那份比别人多几样，味道不错，多尝尝。】
付清棠仰起头哈出口气，白色的雾气腾腾飘向半空中，她看着那团雾，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还是被陈馥礼那句话逗笑的。
她觉得说的挺对的。
还是老头会心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