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时光之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星语者圣殿的穹顶突然亮起。无数星语符文从石缝中渗出，在高空织成旋转的星图，那些被遗忘的星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归位，像一群久别重逢的老友。铁牛的战靴踩在光洁的白玉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惊得檐角的鎏金风铃轻轻颤动 —— 那些风铃竟是用蛮族战魂的指骨与星语者的光翼膜熔铸而成，碰撞时发出的声波里，能听出星语者的清唱与蛮族的喉音，交织成奇特的和声。
“这风铃的音色频率……” 李二狗的机械臂托起个悬浮的检测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突然与他机械喉管的共鸣频率重合。械族青年凑近细看，发现水晶内侧刻着极小的机械齿轮，齿牙上还沾着蛮族特有的能量晶粉，“是星、蛮、械三族工艺的共生体！齿轮咬合的间隙正好能让星语能量流通，指骨的空腔又能放大蛮族战魂的共鸣。” 他的机械眼闪烁着兴奋的蓝光，突然伸手拨弄风铃，一串音符落下时，铁牛腰间的蛮族骨哨竟跟着嗡嗡作响。
苏泠的指尖轻轻拂过廊柱上的浮雕，那些刻画着星语者与蛮族并肩作战的图案突然活了过来。浮雕中的星语者少女正将星陨弓递给蛮族战士，战士接过的瞬间，两人的武器突然融合成一柄长戟 —— 形制竟与铁牛的星蛮战魂戟一模一样。“星语者古籍说这是‘共生具象化’，” 她转头时，发梢的星芒扫过铁牛的护心镜，镜上的 “勇” 字突然与浮雕中的长戟产生共鸣，“就像你总把我做的星语饼干掰半块给铁牛，铁牛又把蛮族烤肉分给李二狗一样。”
铁牛突然蹲下身，手指抠起地砖缝里的块金色碎屑。那碎屑在他掌心化作个迷你的战魂虚影，举着小战斧朝苏泠的方向敬礼，逗得星语者少女笑出了声。蛮族壮汉涨红了脸，赶紧把虚影塞进战甲口袋，却没注意到碎屑在口袋里与之前藏的星语花瓣缠绕在一起，形成个小小的能量球。他摸着肚子首咂嘴：“苏泠你上次做的能量粥放了蛮族蜜浆，比李二狗的营养剂好喝十倍！”
秦天一沿着走廊缓步前行，两侧的壁龛里陈列着奇特的共生造物：蛮族的战鼓蒙着星语者的光翼膜，鼓面上还留着星语者绣花时扎的细密针孔；星语者的星图卷轴轴杆是用蛮族的图腾柱削成的，柱身上刻着蛮族孩童歪歪扭扭的涂鸦。他在尽头的壁龛前停下，里面放着个半开的青铜匣，匣内铺着的星语丝绸上，静静躺着半块与苏泠石板同源的碎片，丝绸边缘绣着的蛮族图腾，针脚明显是初学乍练的样子。
“这是…… 时间共生体的核心碎片？” 苏泠捧着石板走过来，两块碎片接触的瞬间，突然迸发出冲天的光柱。圣殿穹顶的星图随之剧烈旋转，投射出星语者流放者的全息影像：一群星语者正围着蛮族的篝火煮汤，将时间共生体的核心掰成两半时，蛮族战士赶紧递过兽皮垫，怕碎片划伤星语者的手。
铁牛突然拍了下大腿，震得壁龛里的青铜匣盖 “哐当” 一声合上。“我知道了！” 他从怀里掏出蛮族长老给的兽皮卷，展开后发现卷末的空白处正自动浮现出星语符文，“长老说这卷能‘唤醒沉睡的盟约’，原来就是要和石板碎片共鸣！” 兽皮卷上的蛮族图腾与星语符文此刻连成闭环，在地面投射出通往圣殿下层的阶梯，阶梯扶手的磨损处，能看出是无数只手常年握住的痕迹。
李二狗的机械臂率先伸向阶梯扶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的数据库突然解锁了段加密记忆 —— 械族先祖曾参与建造圣殿的时间装置，装置说明书是用三族语言写的，其中械族部分画满了蛮族风格的简笔画。“下层应该是时间共生体的培育室，” 他的机械眼扫描着阶梯的能量波动，“根据能量残留分析，那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 机械眼突然眨了眨，调出铁牛昨天吃能量饼的记录，“是铁牛狼吞虎咽时的三倍，正好够苏泠慢慢泡杯星语茶。”
铁牛的肚子很配合地 “咕噜” 叫了一声，引得众人都笑起来。苏泠从培育箱里拿出片共生花瓣，轻轻放在他手心里：“这个能在时间乱流里保持新鲜，就像……” 她看着花瓣在铁牛掌心绽放，突然想起什么，“就像你总把能量饼藏在战甲夹层，结果忘了吃变成硬块。” 铁牛挠着头傻笑，偷偷把花瓣塞进最里层的口袋，那里还藏着块没吃完的星语饼干。
圣殿下层比上层更加奇特，整个空间没有墙壁，而是由无数条发光的时间流组成。那些时间流里漂浮着各个时代的共生场景：初诞者与混沌本源分食一块能量糕，星语者教蛮族孩童写星语字母，李二狗的械族先祖帮星语者修理星图仪时，手里还捏着蛮族送的能量棒。铁牛的战魂戟突然指向其中条时间流，里面的蛮族战士正笨拙地给星语者少女编花环，动作和他昨天偷偷练习时一模一样，编坏的花瓣扔了一地，和现在他脚边的狼藉如出一辙。
“时间共生体其实是……” 苏泠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的轻颤，她指着时间流中那些模糊的影子，“是所有共生记忆的集合体，它们模仿我们，其实是在…… 学习如何更好地‘过日子’。” 她的星语永恒冠星翼完全展开，星芒融入最近的时间流，里面的星语者突然转过头，朝她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微笑，手里还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能量粥。
李二狗的机械臂正在记录时间流的数据，突然发现所有的数据流都在向一个点汇聚。他顺着数据流走到培育室中央，那里的地面上刻着个巨大的共生图腾，图腾中心的凹槽正好能放下苏泠的石板和铁牛的兽皮卷。“这是…… 共生祭坛，” 他的机械眼闪烁着敬畏的蓝光，“数据库显示，三族先祖常在这里聚餐，石板当餐桌，兽皮卷当桌布。”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十二道金色的光柱从时间流中射出，落在祭坛周围，光柱中缓缓走出十二个身影 —— 他们是时间共生体凝聚的具象，每个都带着秦天一团队成员的特征：举着战戟的星蛮共生体正笨拙地给星械共生体递能量饼，举着星图的星械共生体默默帮举着能量饼的搞笑共生体擦掉嘴角的碎屑。
铁牛看着那个举着能量饼的共生体，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走上前，把自己护心镜上的 “勇” 字图腾拓印在对方胸口，共生体的身体随之泛起金光，与时间流中的蛮族战士影像重叠在一起。“原来所谓的‘遗忘’，” 蛮族壮汉挠着头嘿嘿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就是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心里，不是真的丢了。就像我总记得苏泠不爱吃蛮族辣酱，李二狗的机械臂怕潮。”
苏泠将石板与碎片放在祭坛中央，星语符文与蛮族图腾交织成完整的光环。她的星语永恒冠突然飞出一缕光丝，与李二狗机械臂上的械族符文相连，三者共同注入祭坛的瞬间，时间流中的所有共生场景突然开始倒流，最后汇聚成一颗璀璨的光球，悬浮在祭坛上方 —— 那是整个宇宙的共生记忆核心，里面能清晰地看到星语者教蛮族做星语饼干，蛮族帮星语者劈柴，械族在一旁默默修好两族的工具。
秦天一伸手触碰光球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星语者教蛮族辨认星轨时，总把难懂的星图编成儿歌；蛮族为星语者抵挡混沌攻击后，会红着脸要星语者给伤口涂药膏；械族默默修补两族武器时，会在蛮族的战斧上刻小星星，在星语者的弓上刻小兽牙…… 这些碎片最终凝结成一句话，清晰地回荡在圣殿中：“共生不是强者的恩赐，是你帮我递块饼，我帮你擦擦嘴。”
当众人离开圣殿时，青铜匣里的碎片己与苏泠的石板融为一体，石板边缘多了个小小的蛮族图腾，是铁牛用指甲小心翼翼刻上去的。兽皮卷上的符文化作金色的光纹，永久地烙印在铁牛的护心镜上，李二狗偷偷用激光在光纹旁刻了个极小的齿轮。
时光之门在身后化作漫天的星屑，飞船重新驶入灰色星云，却不再感到压抑。铁牛在驾驶舱里练习编花环，笨拙的手指总把花瓣捏碎，苏泠就坐在旁边耐心地教他，时不时帮他扶正歪掉的花型。李二狗的机械臂在调试设备，屏幕上却分了个小窗口，播放着铁牛打呼噜的录音，秦天一靠在舷窗边，看着三人的互动，指尖无意识地在控制台画出小小的共生图腾。
灰色星云深处，时间共生体的歌声隐约传来，那旋律里有星语者教蛮族唱歌时跑调的可爱，有蛮族给星语者讲故事时粗声粗气的认真，还有械族调试仪器时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平平淡淡却暖心暖胃的生活歌谣。飞船慢慢驶出星云，前方的星图上，新的航线正等着他们一起规划，就像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他们围坐在控制台前，商量着下一顿该吃什么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