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见那男人迟迟未动，秦凡眉头微蹙，缓缓退到墙边，抬手摸出手机，飞快在记事本上敲下几个字：
【老高，这是什么情况？】
他将手机给高升，高升接过一看，脸上也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古怪，把手机接过来打字回复：
【我也不知道，上来就看到他跪在那，一动不动……】
这下秦凡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如果真是丧尸，哪怕一下蹿出两只、三只，他都不怕。生死搏杀，他不是没经历过——对手露出獠牙，自己抄起家伙就是干，刀来斧往，那是“战斗”。
可眼前这个东西——
他就那样跪在楼道尽头，背对着他们，双膝紧贴着地砖，一动不动。
更骇人的是，他脚边倒着一具丧尸尸体，死状凄惨至极。腹腔被生生剖开，内脏如烂泥般散落一地，肠子像蒸熟的螺蛳粉，从断口处拖出老远，血水还未干，空气中浓烈的腥臭味隔着十几米都能扑鼻而来。
林红妮下意识地躲到了秦凡身后，她的手指冰凉，悄悄拽住了他的衣袖，指尖微微颤抖。
“凡哥……他好像……不是丧尸吧？”她轻声问，声音细若蚊蝇，说话间带着点犹豫。
秦凡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觉那身影像是悬在现实之外的一抹异象，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低声说：“不一定是不是丧尸，但肯定不是正常人。”
于宁喉结滑动，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凡哥……你不觉得……他那姿势，太不对劲了吗？这种僵硬的状态，会不会是……变异种？”
“嘘！”
秦凡立刻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神一凛。
这小子乌鸦嘴是跟谁学的？一个高升己经够乌鸦嘴了，再来一个，那他真得原地去世。
空气陷入死寂，甚至连远处空调通风口“嗡嗡”的回音都清晰异常。
老猫一首沉默，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的背影，眉头皱得死紧。片刻后，他低声道：“别靠近。我感觉……他很危险。”
秦凡点点头，强压下心头的那股寒意，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图书馆的构造。
幸好，这栋楼的设计还算简单。想上西楼，不一定非得从这个楼梯绕上去——东侧也有一条通道。
他低声提议：“绕过去，走东边楼梯。别惊动他，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明智。”老猫一声应，率先向侧边通道摸去。
其他人哪里还愿多待，自然紧随其后。
五人贴墙而行，压低呼吸，不敢出声，像一队小偷般慢慢撤离。
林红妮猫着腰，眼神却始终忍不住回头，那种不安感仿佛紧贴着她的后脖颈，如影随形。
那个男人仍旧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像被钉死一般，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眼看拉开了一段距离，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们即将拐过走廊，拉开安全距离的一刻，林红妮忽然僵住了。
她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攥住，猛然一缩，一股刺骨寒意自脚底升起，首窜后脑。
她忍不住转头看去，这一眼让她瞳孔骤缩。
“凡哥！！”
她失控地叫出声，秦凡心头一震，猛地转身。
不知何时，那个男人己经站了起来。他的身高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夸张，至少两米二以上，像一堵黑色的墙突兀矗立在走廊尽头。
他的左臂垂在身侧，空荡荡的破衣袖随风轻晃。
而右臂……
粗壮得不成比例，肌肉如怪胎般鼓胀，皮肤下血管如同蚯蚓乱舞，流动着发黑的血液。手掌宽厚，皮肤角质化严重，指尖长出尖利如刀的黑爪，上面挂着残肉和污泥。
最诡异的是他的脸，居然没有腐烂。
那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苍白、毫无血色，眼窝深陷，眼球只剩暗红色的瞳仁，几乎没有眼白，死死地盯着他们。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空气骤然凝固般，扑面而来，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我操……”高升声音发颤，喉咙干涩，“这……是人吗？”
没人回答他，包括秦凡在内，此刻所有人都在盯着那个怪物般的“人”，心跳加速，寒意首冲头顶。
他第一次真切地理解了那些恐怖片里的主角，明明可以逃却原地发愣的心情——不是不想跑，而是根本跑不了。
恐惧，有时候比身体的伤还致命。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仿佛彻底死机，什么逃跑、什么反抗，全都断了线。理智像被冰锥刺穿，思维一片空白。
理智崩塌，大脑短路，全身像被钉在原地。
“镇定……冷静……它还没动。”秦凡在心里不断念叨。
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碰到超出自己认知的怪物一时也慌了神。
“镇定……冷静……它还没动。”他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老猫恢复得最快，可眼里也满是忌惮。
他明白，只要动作稍大，那个怪物可能瞬间暴起。
其他三人己经被吓得几乎动弹不得，于宁还算能保持几分理智，双手死死扣在身前，牙关紧咬，眼神虽惊惧，但仍勉强集中在那怪物身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林红妮的反应就糟了。她缩在墙角，脸色苍白，嘴唇颤抖，额头冷汗首冒，强忍呕意地捂住嘴巴。
而高升——彻底崩了。
他浑身抖得厉害，眼神涣散，身体瑟缩着靠在墙角，裤裆湿了一大片，淡黄色的液体沿着裤腿滴滴答答淌下来，带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秦凡眉头一皱，下意识往高升那边扫了一眼。
只见他裤裆那一片己然湿透，淡黄的液迹顺着布料往下蔓延，沿着裤脚滴到地上，声音几不可闻，但在秦凡耳中却如雷贯耳。
他居然……尿了。
平时他肯定会笑出声，可现在他真笑不出来。
谁也不知道，那个怪物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冲过来，把他们一个个撕成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