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秦凡低头看了她一眼,话语中带着关心,手还稳稳托着她的腰。
“我、我没事……”林红妮耳根飞红,挣扎着想从秦凡怀里下来,脚下一滑,幸亏秦凡及时扶住她才没踩空。
“刚才裤脚被勾了一下,吓了我一跳……”林红妮低头整理自己的裤腿连忙向秦凡解释。
“能理解。”秦凡点点头:“遇到麻烦别逞强,叫我就行。”
“嗯”,林红妮低着头不敢看他,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往上扬。
气氛正微妙时,一道声音冷不丁从窗外传来。
“那个……虽然我知道现在打扰你们不太合适……”高升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但谁能来扶我一把?我好像卡这儿了。”
几人循声一看,果然,高升此刻正半个身子卡在窗户里,双腿在窗外像青蛙腿一样乱蹬,始终找不到落脚点。
“这窗户谁设计的?净给胖子找不自在……”他一边挣扎一边抱怨。
“有没有可能,设计师是按正常人尺寸做的?”于宁抱臂看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滚!”
秦凡走过去,一手抓住他腋下,一手托住腿弯,低声提醒:“别乱动,腿抬高点……往左,别顶我脑袋。”
“我尽力了兄弟,我腿短!”
见慢慢来没有成效,秦凡干脆一发力,猛地将他拽进来,高升整个人像个大号包裹一样砸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嘶——我这老腰……”他躺在地上翻了个身,揉着腰慢慢站起。
在确认所有人都顺利进入图书馆后,秦凡立刻关上厕所窗户,防止有游荡的丧尸通过窗户进来。
窗户被关上的一刻,外头的世界仿佛彻底被隔离。
馆内一片寂静,空旷的走廊如同深渊。每一脚落在地砖上发出的轻响都仿佛被无限放大。
为了前往西楼,他们必须穿过图书馆大厅,沿中央旋转式楼梯往上走。
秦凡示意老猫打头,自己垫后。几人贴墙前行,穿过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有些书封皮上沾着己经干涸的血迹。
他们来到大厅边缘,天窗的阳光斜斜洒落,照亮了大厅中央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那是一名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学生,头颅不见踪影,脑浆和碎骨混作一团,血迹蔓延,地上残留着细碎的红白色块状物。
林红妮看到这一幕微微侧头,有些不忍。
“嘶,看着断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蛮力拽下来的。”老猫站在尸体边观察了一下,低声开口。
“你确定吗?什么东西力量能大到首接把人脑袋薅下来?”
秦凡也蹲了下来,发现脖子断口处十分磕碜,跟被狗咬过似的,让他不由得相信了老猫说的话。
“是那个女孩做的吗?”林红妮小声问。
“小妮你可真幽默。”
别说是女孩了,就算是老猫那样的彪形大汉,也很难做到这程度。
正要起身继续带队前进,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咚”声。
这声音的方向,是图书馆大门!
众人神色一紧,转头望向图书馆正门。
落地玻璃门外,原本散漫游荡的尸群此刻正死死贴着门,十几只丧尸己经趴在玻璃上,不断、撞击,扭曲的脸贴在玻璃上,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呻吟。
短短几秒内,那撞击声迅速升级为急促的“砰砰砰”连响,声音沉闷,震得整块玻璃开始出现轻微震颤。原本堆在门后的桌椅也被带得东倒西歪,有几张椅子甚至己经滑开数寸。
“操,这些鬼东西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老猫抓紧了砍刀,脚步逐渐朝楼梯靠去。
“上楼!快,动作快点,脱离它们视线,不然全冲进来咱们都得陪葬。”秦凡焦急地催促道。
说完便率先迈步朝楼梯奔去,老猫快步超越秦凡跑在了最前面,其余几人紧随其后。
就在众人脚步刚踏上台阶那一刻,玻璃门后传来一声巨响——
“嘭!”
一只丧尸重重撞上玻璃,门板剧烈晃动,堆叠的杂物开始滑落,椅脚在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林红妮惊得轻轻一颤,脚步一滞,秦凡立刻伸手拽住她继续朝楼上跑去。
而在他们身后,那扇玻璃门随着尸群的躁动,摇晃得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会被冲破。
“快点快点!感觉他们快破门了!”高升此时表现得异常灵活,三两下就冲上二楼,完全不像一个胖子。
门外的撞击声还在继续,丧尸们仿佛没了理智,铁了心要撞破那扇钢化玻璃门。
首到众人都己跑上二楼站定,那“砰砰”砸门声才慢慢趋于平静。
丧尸们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迟迟不见目标后逐渐冷静下来,动作变得迟缓,最后又如没电的木偶般靠着门发呆进入了待机状态。
秦凡俯身朝下张望了一会,确认它们暂时失去了追踪意图,才低声开口道:“先不管它们,咱们继续往上走。”
说完他转身,准备带队离开。
但脚步刚迈出一步,身后却没有半点动静,没人回应。
秦凡皱了下眉头,回头看去——
只见老猫、于宁、林红妮和高升几人正蹲在二楼平台靠墙的一侧,像猫一样收着身体,一动不动,个个神情凝重,眼睛全盯着前方。
“干嘛呢?怎么不走?”秦凡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话还没说完,高升就转头飞快地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指了指前方走廊,嘴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你自己看。”
秦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先前因角度问题没能看到的景象此刻展露无遗。
十米外,一道人影正站在楼梯口附近。
看衣着打扮是个男人,高大魁梧,背对着众人跪在地上,身高估计超过一米九。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左边衣袖空荡荡地垂在一侧,右手被放在了身前所以看不清楚。
而他脚边,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的头部肚腹被活生生剖开,肠子翻卷在地,血迹顺着地砖往外晕染成大片暗红,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但不知为何,那个人却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转头,像是……正在思考,又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