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鸣人那空荡荡的精神世界里，第一次，迎来了除他自己和一只脾气不好的狐狸之外的……第三位访客。
这里，本该是阴暗的、冰冷的、如同下水道一般的地方，巨大的铁栏，象征着封印与隔绝，冰冷的水，淹没脚踝，象征着无尽的孤独。
但今天，不一样了。
当雏田带着鸣人，像是串门一样，轻轻松松地“走”进来时，整个空间，都变了。
下水道的恶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雨后青草的清新气息。
冰冷的地砖，被柔软的、青翠的草坪所覆盖。
那扇象征着隔绝与囚禁的、巨大的铁栅栏，像是被阳光融化的冰块，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道……精致的、日式庭院里的木质拉门。
“……”
九尾，或者说，九喇嘛，那庞大的身躯，僵硬得像一块被风化了千年的石头。
它那双巨大的、竖立的兽瞳里，倒映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倒映着那个穿着淡紫色和服、正好奇地，用小脚丫踩了踩草坪的、小小的身影。
那不是幻术。
九喇嘛比谁都清楚。
幻术，是欺骗。而眼前这个小鬼所做的，是……修改。
她首接，修改了“现实”的定义。
“哇！雏田你看！这里变得好漂亮！”鸣人则完全没有九喇嘛那种发自灵魂的战栗，他兴奋地在草坪上跑来跑去，像一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狗。
“嗯，因为这里以后是教室了呀。”雏田仰起小脸，对着那尊巨大的、不敢动弹的狐狸石像，露出了一个甜美可人的微笑，“教室，当然要弄得干净一点。”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那扇形同虚设的木门前，踮起脚，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九喇嘛那毛茸茸的、巨大的爪子。
“九喇嘛先生，准备好上课了吗？”
“……”九喇嘛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它活了上千年，见过六道仙人，跟初代火影打过架，被宇智波斑当成宠物小精灵使唤过……但它发誓，它从未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上……上什么课？”
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试图维持住自己身为最强尾兽的、最后一点尊严。
“当然是，忍术课呀。”
雏田歪了歪小脑袋，那双蔚蓝的眼眸里，闪烁着理所当然的光芒。
她从自己的小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卷轴，摊开在了草坪上。
卷轴上，画着最基础的十二个结印手势。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来，”
雏田指着第一个“子”印，用一种教导幼儿园小朋友的、充满耐心的语气说道，
“跟着我做，两只手，像这样，合在一起。”
九喇嘛看着自己那比雏田整个人还要大的、长着锋利指甲的爪子，陷入了长久的、痛苦的沉默。
你管这叫……手？
“这个……本大爷……我觉得……”
九喇嘛试图挣扎一下，“我的战斗方式，是依靠纯粹的查克拉和力量，尾兽玉，你知道吗？一发就能……”
“嗯，我知道呀。”
雏田点了点头，打断了它的话，
“就像一个只会用蛮力挥舞铁锤的壮汉，虽然也能砸死人，但终究，上不了台面。”
她伸出一根小小的食指，指尖上，汇聚起一小团查克拉。
然后，那团查克拉，在没有结任何印的情况下，迅速变化。
先是变成了一只小小的、活灵活现的千鸟，在空中发出了清脆的鸣叫。
然后，又变成了一条小小的水龙，摇头摆尾。
最后，甚至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螺旋状的丸子，发出“嗡嗡”的声响。
鸣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而九喇嘛的瞳孔，则缩成了针尖大小。
它看懂了。
那个小鬼展示的，是查克拉性质变化和形态变化的、最极致的、最本源的“控制”。
那是连它这个查克拉的集合体，都无法做到的、精细入微的操作。
“结印，是帮助你们这些‘初学者’，更好地理解和引导查克拉流动的辅助工具。”雏田收回了手指，脸上的笑容，依旧天真无邪。
“所以，九喇嘛先生，”她再次，指向了那个“子”印，“现在，你还觉得，你不需要学吗？”
“……”
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之后。
在鸣人那震惊到下巴快要掉下来的目光中，那只传说中足以毁灭世界的、最强的尾兽，九尾妖狐，缓缓地，极其笨拙地，将它的两只巨大的、毛茸茸的爪子，合在了一起。
然后，用一种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充满了屈辱与不甘的声音，小声地，问道：
“是……是这样吗？”
……
当雏田心满意足地，带着一脸“原来九喇嘛这么笨”表情的鸣人，离开这片精神世界时。
纲手正在办公室里，处理着角都递交上来的、第一份“木叶财政振兴计划书”。
计划书的第一页，只用鲜红的墨水，写了硕大的两个字。
——抢劫。
纲手的额头上，青筋在疯狂地跳动。
“师父。”
雏田推门走了进来，小脸上，是那种完成了重要工作的、满足的表情。
“怎么样了？”纲手放下那份让她血压飙升的计划书，有气无力地问。
“嗯，很有成效。”
雏田认真地点了点头，
“九喇嘛先生非常有上进心，己经学会了‘子’印和‘丑’印，虽然还不是很标准。”
“我给它留了作业，让它在下次上课前，必须掌握剩下的十个印。”
纲手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她忽然觉得，自己同意这个小鬼的“培养计划”，可能不是一个错误。
而是一个……足以载入忍界史册的、最荒诞的、也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她无法想象。
当那个传说中毁灭了无数村庄的九尾妖狐，在未来的某一天，站在敌人面前，然后，用它那巨大的爪子，笨拙地，结出一个“火遁·豪火球之术”的印时……
那画面，该是何等的……
让人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