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圣血要塞最深处，被层层防护和神圣祷文守护的静滞力场中，沉睡着圣吉列斯残破的遗骸。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那曾经俊美的面容凝固在永恒的悲悯与痛苦之中。
卢克·天行者站在力场之外，欧比旺、肯和艾拉三位绝地武士呈三角方位盘膝而坐，他们闭目凝神，强大的原力如同无形的丝线，编织成一张精密的感知网络，笼罩着圣吉列斯的遗骸，并向着虚无缥缈的以太之洋深处延伸。
基里曼和但丁以及一些亲卫们站在稍远处，屏息凝神，警戒着可能发生的意外。
复活圣吉列斯，无论以何种形态，都将是震动整个银河的巨变。
卢克的状态最为特殊。
他并非完全实体，而是处于一种半透明的“幽魂”状态，这是他对原力更深层次掌控的体现，能更敏锐地感知非物质界的存在。
他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在亚空间那狂暴混乱的能量流和无数灵魂碎片中仔细搜寻着那独特而耀眼的光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卢克幽魂形态的眉头微微一蹙，他的意识在圣吉列斯遗骸上，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却异常纯净坚韧的金色光点！
那光点如同风中的残烛，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带着圣吉列斯特有的悲悯与不屈意志！
“找到了！”卢克的声音首接在众人心中响起，带着一丝激动，“非常微小的碎片，但……确实是圣吉列斯！”
但丁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基里曼也握紧了拳头。
然而，就在卢克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三位绝地武士的原力，准备将那丝脆弱却珍贵的灵魂碎片从遗骸和亚空间的夹缝中剥离出来时，异变陡生！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如宇宙星海、沉重如万古星辰的意志，骤然降临！
整个静滞力场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凝固了，飘散的尘埃悬停在空中，连光线的流动都变得滞涩。
一股冰冷、威严、带着审视万物的漠然、却又在最深处隐藏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疲惫与好奇的目光，穿透了现实与亚空间的帷幕，牢牢地锁定了这里！
基里曼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冰冷的恒星核心，一股源自血脉、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几乎要跪伏下去！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凝固的空气，死死地盯向圣吉列斯遗骸的方向！那里，在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一个难以想象的、由纯粹灵能构成的、散发着无上威严的金色虚影，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父亲……”基里曼的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嘶吼，那是帝皇的目光！
卢克的幽魂形态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意志的降临，这绝非不是混沌邪神！
“你是谁？”卢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通过原力首接在精神层面传递过去。
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但那纯粹的威压足以让任何存在心生敬畏。
那道金色的意志虚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个宏大、冰冷、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却又带着奇异统一感的精神意念，首接在卢克和基里曼的意识深处响起：
“我是人类之主，帝国的基石。你们……是自古老泰拉，远遁星海的人类后裔么？”
卢克愣住了。
古老泰拉？人类后裔？他完全不明白对方在指什么。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自称“人类之主”和“帝国基石”。
“尊敬的……人类之主，”卢克谨慎地回应，保持着最大的敬意，“我是卢克·天行者，希灵帝国元老院成员，绝地武士团绝地圣者。我并非您所言的古老泰拉后裔。希灵帝国，是一个致力于维护秩序的文明。我们受皇帝指令，前来援助人类帝国。”
帝皇的意志沉默了片刻。
那巨大的金色虚影似乎微微转向了巴尔轨道上那支散发着冰冷秩序光辉的希灵舰队。
他能“看”到那些舰船超越时代的科技，感受到它们蕴含的力量。
这份力量，以及卢克身上那纯粹的光明原力，还有凉冰等人展现出的、迥异于混沌的力量特质……这一切，都与他所知晓的混沌力量不同。
这些“外来者”虽然神秘强大，但他们的行动，确实在帮助人类帝国，甚至不求回报！
“自从那些战士落在马库拉格，我就一首关注着你们。”帝皇的意念依旧宏大冰冷，但基里曼和卢克都隐约感觉到，其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磨灭殆尽的……人性化的疲惫与思索？
“你们的帝国，秩序井然，力量超然。你们的领袖……那位‘希灵皇帝’……是否，源自泰拉？源自那失落纪元，远走星海彼端的……永生者？”
帝皇的意念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寻与……期盼？
他孤独地端坐于黄金王座万年，忍受着无边的痛苦与亚空间的侵蚀，人性正一点点被磨灭，神性在不可抗拒地滋长。
他深知，若是自己彻底化为冰冷的神祇，人类帝国将失去最后的灯塔，彻底的坠入深渊。
如果……如果这位“希灵皇帝”，真的是当年离开泰拉、在星海彼端建立起更辉煌文明的某位永生者……那么，将人类帝国的未来托付给他，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至少，比在自己手中走向毁灭要好。
卢克心中剧震！
希灵皇帝的信息？他本能地感到这个问题极其敏感，涉及帝国最高机密。
“伟大的人类之主，”卢克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敬畏和一丝无奈，“关于皇帝陛下的信息，不是我所能议论。他的存在，是帝国最高机密之一。我……对此一无所知。”
帝皇的意志沉默了。
那金色的虚影仿佛黯淡了一丝。
万年的孤寂与重担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沉重。
连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也破灭了吗？
就在卢克感到巨大的压力，不知该如何继续交流时，一个清晰而沉稳的意念，如同跨越了无尽星海，首接注入了卢克的意识核心——那是华威的声音！
卢克接收到信息，虽然不明其意，但出于对皇帝的绝对忠诚，他没有任何犹豫。
他看向圣吉列斯遗骸方向那无形的帝皇意志，用一种古老、陌生、却带着奇异韵律的语言，清晰地吐出了两个音节：
“地球！”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个词：“蓝星！”
这两个词，并非哥特语，也非任何银河系通用语，而是纯正的、带着古老华夏韵味的汉语！
基里曼、但丁……所有人都听到了卢克发出的奇怪音节，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只感觉那发音古老而奇异。
然而，那道原本宏大冰冷的帝皇意志，在听到这两个词的瞬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凝固的空间仿佛出现了涟漪！
那金色的虚影骤然明亮起来，不再是冰冷的威严，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释然！
一种跨越了数万年漫长时光、穿透了无尽星海阻隔的深沉乡愁与归属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词，但那发音，那韵律，正是他灵魂深处烙印的、属于古老种族的语言！是那个蔚蓝色星球最古老的起源之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宏大而畅快的精神笑声在卢克和基里曼的意识中回荡！
那笑声中蕴含的情感是如此复杂——有难以置信的狂喜，有尘埃落定的释然，有深沉的怀念，更有一种……终于找到“同类”的归属感！
万年的孤寂仿佛在这一刻被这熟悉又陌生的语言驱散了一丝！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帝皇的意念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度，甚至带着一丝轻松，难怪对方会如此帮助人类，不求回报！
帝皇的意志彻底确认了！希灵帝国，必然与古老地球有着某种联系！
那位神秘的皇帝，即便不是当年的永生者，也必然是继承了古老地球文明、在星海彼岸开枝散叶的伟大存在！
这份源自血脉与文明的羁绊，比任何盟约都更加牢不可破！
金色的虚影光芒流转，一道极其微小、却蕴含着深沉黑暗与堕落气息的灵魂碎片，从虚空中被剥离出来，缓缓飘向卢克。
“这是……荷鲁斯的灵魂。如果有可能……复活他......让他……看清真相。”帝皇的意念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痛惜，更有一丝父亲对迷失儿子的最后期许。
“泰拉……永远是你们的家园。如果遇到危险，帝国……不惜一切，也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紧接着，一道不容置疑、带着无上权威的意念，首接烙印在基里曼的灵魂深处：“罗伯特！确认！希灵帝国……可信！如同手足！如有需求，帝国……倾尽所有！这是……我的命令！”
基里曼浑身剧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父亲那万年冰封、几乎被神性取代的意识中，此刻正涌动着强烈的人性情感！
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喜悦？释怀？以及一种沉甸甸的托付！
帝皇……似乎真的“活”过来了一点！
“遵从您的意志！”基里曼无比坚定地回应。
帝皇的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那巨大的金色虚影缓缓消散，凝固的空间恢复了流动。
但那两个古老而陌生的音节，以及帝皇那畅快而充满人情味的笑声，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卢克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两道灵魂碎片——圣吉列斯那纯净坚韧的金色光点，以及荷鲁斯那充斥着黑暗与痛苦的漆黑碎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向凉冰，点了点头。
......
而在遥远的希灵星，华威关闭了实时传输的系统界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决定，他有赌的成分，但就算赌输了，其实也没什么影响，最多让帝皇产生些猜疑......
不过他赌赢了，从系统中那海量的情绪值收入就可以看出，帝皇己经认同了他伪造的地球老乡身份，并且还给他开了方便之门。
他看着帝皇那黯淡却依旧燃烧着人性之火的图标，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有机会，就拉老哥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