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附件,手指悬在鼠标上方迟迟没有按下。那枚青铜残片的照片在新闻网页上闪着冷光,显微镜下的纹路像极了记忆长河里见过的符号。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枚残片与自己有着某种深层次的联系,这种联系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他的神经。
"默默,菜要凉了。"母亲的声音从餐厅传来,带着一贯的关切和轻微的催促。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陈默的思绪。
他应了一声,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屏幕亮起的瞬间,小樱的未接来电又多了一条。陈默看着那未接来电的提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不安,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冰箱里的饺子开始解冻,包装袋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那些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陈默打开附件,视频文件加载到百分之七十时卡住了。缓冲圆圈转了三圈,画面突然跳转到一片纯白。
"这是......"陈默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纯白空间里漂浮着记忆丝带,和之前见过的场景一模一样。但这次画面中央站着另一个人——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调整显微镜,镜头反光遮住了他的脸。陈默的首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和他即将揭开的秘密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实验体37号记忆提取进度89%......"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警告,检测到记忆篡改痕迹。"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陈默的脑海中炸开。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视频突然切换到实验室监控视角,角落里的日历显示2023年4月17日。这个日期他再熟悉不过——母亲车祸去世的前一天。陈默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想起母亲生前最后的那段时间,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忧虑,而他当时却并未在意。
"默默?"父亲推开书房门,"你脸色很差。"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担忧,但陈默却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隐藏的紧张。
陈默慌忙关掉视频。"在看考古新闻。"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早己关闭的网页,"那枚青铜残片......"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哦,就是电视上说的那个。"父亲在他身边坐下,"专家说可能是商周时期的祭祀用具。"父亲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但陈默却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在轻微颤抖——这是他在紧张时的习惯动作。陈默的心中涌起更多的疑问,父亲为什么会对这枚残片如此关注?
手机突然亮起。小樱发来一段录音,背景音是博物馆的广播声:"......青铜器展将延期开放......"录音最后传来模糊的争执声:"你们不能删除这段录像!那枚残片......"陈默反复听着那段录音,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但录音中的声音模糊不清,只留下更多的谜团。
陈默点开邮箱里的附件,37MB的视频文件正在下载。进度条走到一半时,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纯白空间再次出现,这次画面里的男人摘下了口罩。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爸,我出去一趟。"陈默抓起手机就往外走。他的动作有些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他按下电梯按钮,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电梯镜面映出他苍白的脸,右眼下方不知何时也浮现出一颗淡青色的印记。陈默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这个印记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它又意味着什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小樱发来定位——市立博物馆地下二层。陈默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里隐藏着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博物馆后门的保安亭亮着昏黄的灯。陈默猫着腰绕过监控探头,青铜器展区的玻璃幕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痛着他的眼睛。
地下二层的铁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陈默捂住鼻子,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地上躺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后脑勺枕着一滩暗红色的血。陈默蹲下身检查脉搏,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得像青铜器。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抬头望去,监控摄像头的红光正在缓缓转动。陈默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知道自己己经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找到你了。"
小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默转身时撞翻了脚边的工具箱,扳手和螺丝刀叮叮当当滚了一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不明白小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站在他面前的小樱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匕首。月光从高处的通风口斜射下来,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小樱的表情冷漠而陌生,与记忆中的那个温柔女孩判若两人。
"那枚残片......"陈默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上,"是你偷的?"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小樱笑了。她的嘴角咧得很开,露出森白的牙齿:"不是偷,是回收。"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身后的阴影里突然走出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捧着那枚青铜残片。当男人转过身时,陈默看清了他右眼下的泪痣。陈默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想起视频中那个男人,想起他说的每一句话,一种可怕的真相正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