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如血色帷幕在火山口翻涌,陈默的靴底碾碎了一枚青铜色的鳞片。这枚鳞片在触及地面的瞬间汽化,化作幽蓝气体融入岩浆蒸腾的热浪中。他抬头望去,那根贯穿天地青铜柱正在脉动,柱体表面凸起的血管状纹路里,无数记忆蠕虫如同液态的水银般流动。
"那些不是蠕虫......"陈默的太阳纹路突然灼痛难忍,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强行闯入脑海——三千年前的初代守护者将手掌按在青铜柱上,他的皮肤下钻出无数银蓝色丝线,与柱体完美融合。记忆里的守护者转过头,那张脸与陈默有七分相似。
火山壁上的十七道门扉同时亮起微光。陈默发现每扇门框上都嵌着人形凹槽,凹槽的形状与全球各地记忆种子埋藏地的地形完全吻合。最中央那扇门的人形凹槽里,静静躺着一具青铜骸骨,骸骨的指骨间还紧扣着一枚残缺的戒指——戒面上的符文与陈默手中的完全一致,只是更加古老沧桑。
"容器,你迟到了三千年。"机械女声突然从青铜柱内部传出,柱体表面随之裂开无数细缝。黏稠的记忆金属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半空凝结成初代守护者的虚影。这个守护者有着与林小樱母亲极为相似的面容,但他的右眼是纯粹的扫描仪构造,左臂则是由记忆蠕虫编织而成的机械臂。
陈默的太阳纹路不受控制地蔓延至颈部,在锁骨处形成了与青铜柱完全契合的凸起。更诡异的是,他胸口的戒指开始溶解,液态金属顺着血管流向全身,在皮肤下勾勒出与青铜柱表面相同的纹路。当纹路延伸到指尖时,陈默发现自己能首接操控那些喷涌的记忆金属。
"这才是真正的记忆熔炉。"虚影守护者抬起机械臂,指向火山口中央的祭坛,"每一颗记忆种子都是燃料,而你,就是点燃圣火的引线。"
祭坛突然从岩浆中升起,表面布满蜂窝状记忆金属网格。陈默这才看清,那些网格里漂浮的全是人形记忆体——有穿着古罗马铠甲的战士,有未来世界的机械改造人,甚至还有身披兽皮的原始人。所有记忆体都在痛苦地挣扎,他们的皮肤下钻出无数青铜色的根须,将记忆一点点抽离躯体。
"不!"陈默冲向祭坛,但青铜化的右腿突然背叛了他的意志。他的脚掌陷入祭坛边缘,皮肤与金属完美融合。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抽离的记忆碎片开始在祭坛上方凝聚,逐渐形成一幅巨大的星图——十七颗记忆种子所在的位置亮起血色光芒,而南极那颗光点己经膨胀到足以吞噬整个星图的规模!
林小樱的虚影突然在星图中闪现,她的羽翼印记完全青铜化,脸上却带着解脱的微笑:"陈默,还记得圣湖畔的约定吗?"她伸手指向星图角落里一个微弱的光点,"真正的火种在那里......"
话音未落,火山突然剧烈震动。岩浆海中升起十二根青铜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具与陈默容貌相似的青铜骸骨。这些骸骨的眼睛部位镶嵌着记忆水晶,当它们齐刷刷转头看向陈默时,所有水晶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
"记忆轮回,永无止境。"机械女声化作多重合音,如同万千亡魂的呓语。青铜柱突然爆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无数碎片。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祭坛上刻写某种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与记忆之核里的记录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复杂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