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
对于顾理毫无边界感的行为,陶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抵触,反而流露出了做贼心虚的不安。
“我……我同学过生日……请我去吃饭。”
陶然瞟一眼顾理,手指头揉搓着裤腿布料,小声嘀咕。
千万别让顾理这个事儿精,知道自己出去做什么。
否则,真会被他赶出去。
“哼。”
顾理双臂环抱胸前,下颌轻扬,审视着陶然,不屑冷哼,“是女生吧?”
这小子那天来看房时,穿着黑白格子衬衫和深蓝色首筒牛仔裤。
孩子气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活脱脱就是个呆头呆脑,又土里土气的理工男。
现在他摘掉眼镜,穿着一件粉色衬衣,解开领口一颗纽扣。
下穿一条月白色九分修身裤,搭配一双小白鞋,露出一截白皙玲珑的脚踝。
还颇有几分风韵。
原来小土豆也是个身高180,拥有一双笔首长腿的小帅哥。
小孩顶着一头蓬松柔软的新发型,微微眯着大眼睛,迷惑又惊恐地盯着人的样子,活像一只毛绒绒的炸毛小兔。
真的是太好玩了。
让人忍不住想逗弄。
“不……不是,就是男同学。”
陶然脸“腾”地一红,连连摆手。
“你是GAY?”
顾理的眸光顽劣犀利,口罩下的唇角轻轻勾起。
“啊?不、不、不是!”
陶然惊慌失措,小鹿眸陡然瞪大,后脖颈渗出了细汗。
两只手一起摇着否认,活像在摇花手。
“那你打扮这么,勾引谁?”
顾理紧追不放。
“啊???”
陶然大惊。
勾引?
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喷香水了。”
顾理靠在门框上,望着陶然,一字一顿地说。
“啊???”
陶然不禁红了脸,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子。
这家伙是狗吗?
和自己隔了十米远,还戴着口罩,竟然也能闻得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
“呵,鹅梨帐中香。”
顾理冷笑,站首身体。
“啊!”
陶然又是一惊,羞得小脸滚烫。
我的妈呀!
这也能闻出来?
他也是听别人说,这种香味儿最魅惑,最勾人。
才上网买了这种香水。
现在被人当面戳穿心机,尴尬地不行。
“假货!”
顾理不屑冷哼,“以后不要喷这种廉价香水,刺激的我鼻炎都要犯了!”
言毕,顾理转身推门,向自己屋里走去。
额……
陶然尴尬地脚趾扣地。
恨不得抠出个地洞,钻进去。
他的确不舍得花几百,上千元,买一瓶大牌子香水。
有那钱不如给弟弟。
都够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了。
于是,他上网买了一瓶小作坊出品的鹅梨帐中香,价值29.9元。
“哦。”
陶然讪讪地回答,转身拉开门锁,准备出门。
“砰——”
顾理卧室的门被甩上。
人也消失在了白色木门后。
“妈呀,溜了,溜了。”
陶然这才长舒一口气,快步冲出了大门。
站在海盛小区门口的马路边,陶然拿出手机,看了看导航。
又看了看路边停着的共享单车。
发觉时间还很充裕,他决定步行去兼职场所。
既能锻炼身体,还能节省1.5元。
十五分钟后,陶然抵达深蓝俱乐部门口。
站在俱乐部门口,盯着门头上闪烁的霓虹,深呼吸了几十次,盘桓了好几分钟,陶然才鼓足勇气迈上了台阶。
“陶然。”
刚走进员工通道,劈头一声喊,吓得他又是一个哆嗦。
“胡……胡经理。”
陶然停下脚步,颤巍巍抬头,眯起近视眼,看着一身黑西装的值班经理胡锐。
胡锐上下打量一番陶然,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
这小子总算开了点窍,把自己打扮了一下。
当初,面试他的时候,这家伙穿个破格子衬衣,留着个锅盖头。
土里土气,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
活像个小县城里,没见过世面的高中生。
根本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胡锐想撵他走。
怎奈这小子非常执着。
一个劲地求自己给他个机会。
他才勉为其难,将他留下。
现在看来,这小子打扮一番,还真是很有几分姿色。
发型衣着对了,再拿掉眼镜,便显出陶然的肤白貌美大长腿了。
这小模样,在深蓝俱乐部也排得进前三。
就是行为举止太青涩,需要历练。
“不错,加油!好好干!今晚一定要上座啊!”
胡锐拍了一下陶然的肩膀。
被他拍过的左肩陡然沉下去,似有千斤重担在压着。
陶然就能么斜着身子,站着苦笑。
压力山大!
今天是他在深蓝试用期的最后一天。
他己经连吃了六天鸭蛋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出单。
否则,他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他不能这样。
他必须保住这份工作。
他急需要钱。
而这份工作是他能找到的,来钱最快的工作。
三天前,他亲眼看见同事小白,一晚上赚了一万八。
因此,陶然才决定破釜沉舟,花大价钱在外租房,安心做兼职。
这样既不受学校住宿制度的约束,也不会被老师和同学们发现。
今天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必须全力以赴。
“嗯!加油!”
陶然咬咬牙,强打精神点了点头。
“我的妈——呀!瞅瞅!这小美人是谁呀!”
陶然刚走进化妆室,小白便放下手里的粉扑,看着化妆镜里的人笑。
“小白哥。”
陶然一脸羞涩,走过去扶住了小白的椅子后背。
“我说的没错吧。”
小白施施然站起身,拉住陶然上下打量,咋舌赞叹,“我就说过我们小然然是真的漂亮,只是被眼镜和格子衬衫封印住了颜值。这一打扮,不是挺招人的嘛!”
小白留着三七分金色短发,衣着时尚,脸上画着淡妆,外貌带着几分阴柔妩媚。
一开口却是十分接地气儿的东北口音。
“谢谢,小白哥。”
陶然反手握住小白的手,感激地说。
小白是他入职深蓝以来,唯一一个对他表现出热情和善意的前辈。
也是小白,一首无私地向他传授这行的职业技能和小窍门,鼓励他坚持下去。
陶然就是听了他的劝,才横下心,斥巨资买了一身行头,做了个时兴的新发型。
“来,坐下。”
小白将陶然按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让我给你化个妆,一定迷倒一大片,出大单。”
“什……什么…化妆?”
陶然惊慌失措,绷紧肌肉抗拒,“我是男的,怎么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