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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竟然穿越了？
林雪是被一股霉味呛醒的。
不是她首播间里香薰机散发出的、精心调配的「雨后松林」味，而是一种混杂着尘土、汗水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首冲鼻腔。
她猛地想撑起身，却发现后背硌得生疼，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还有几道粗糙的横杠。睁眼一看，差点没把魂吓飞——她正趴在一个布满划痕的木凳上，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在身后，脚踝也被死死固定住。
这不是她的首播间，更不是她的卧室。
眼前是昏暗的土坯墙，墙角结着蛛网，屋顶横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光线勉强照亮了西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搞什么鬼？新设备测试还带场景模拟的？」林雪脑子一团乱。她是小有名气的反诈主播，昨晚为了测试一款号称「沉浸式反诈体验」的新设备，戴着头盔熬到后半夜，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鬼地方？
「发什么呆！」一个粗哑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不耐烦的怒气，「林捕快，这案子拖不得，县令大人等着回话呢！」
林雪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褐色捕快服、满脸皱纹的老汉，正瞪着一双铜铃眼盯着她，手里还捻着一枚黑漆漆的铜钱。
捕快？林捕快？
林雪懵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身同样粗糙的褐色短打，腰间还挂着一块刻着「捕」字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林雪」两个字。
这不是她的名字吗？
「老吴头，你跟她废什么话？」另一个年轻捕快嗤笑一声，「一个女人家，非要学男人当捕快，上次追个毛贼都能崴了脚，还指望她破案子？我看呐，她刚才准是吓傻了，把这铜钱当成什么宝贝了。」
老吴头没理年轻捕快，只是把那枚铜钱递到林雪面前，语气严肃：「看好了，这是西街『宝昌当铺』凶杀案现场找到的唯一物证，滚落在死者手边。你刚才说什么『二维码扫不出商家信息』，到底是啥意思？这铜钱有啥蹊跷？」
铜钱？二维码？
林雪的目光落在那枚铜钱上。确实是枚古铜钱，方孔圆钱，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最显眼的是，铜钱的一面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深浅不一，像是有人狠狠咬过一口。
作为反诈主播，她见过形形色色的假币、诈骗道具，但这枚带牙印的铜钱……和她的专业领域八竿子打不着。
可她刚才怎么会说出「二维码」这种话？
哦对了！昨晚测试的设备有语音交互功能，她可能是在半梦半醒间，把这枚奇怪的铜钱当成了什么新型诈骗道具，顺口说了出来！
「我……我刚才胡说的！」林雪赶紧解释，脑子飞速运转，「这铜钱……嗯……我是说，这上面的牙印很奇怪，一般人不会去咬铜钱吧？是不是凶手留下的？或者死者临死前咬了凶手一口，凶手把铜钱塞给死者的？」
她试图用现代刑侦的思路分析，可一出口，就发现不对劲。
老吴头皱紧了眉头：「牙印？这有啥奇怪的？赌徒输红了眼，咬铜钱验真假，常有！至于凶手……死者是当铺的刘掌柜，被人用钝器敲破了头，钱财没少，就死在柜台后面。现场没脚印，没目击证人，就这枚铜钱有点怪。你说的啥『凶手戴了防水袖套』，又是啥意思？刚才你还指着地上的血迹说『喷溅形态不对』，难不成血还能自己溅错地方？」
防水袖套？喷溅形态？
林雪彻底想起来了。那是她昨晚看的一本刑侦纪录片里的术语。她穿越了！不是什么设备测试，而是真真正正穿越到了一个古代的县衙，还成了个不被待见的女捕快！
她看着老吴头和旁边捕快们疑惑又带着点轻蔑的眼神，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现代术语都是白搭，只会被当成疯子。
「我……我可能是太累了，胡言乱语。」林雪赶紧打哈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老吴头，让我仔细看看这铜钱。」
她接过铜钱，入手冰凉，上面的牙印非常清晰，甚至能看到牙齿的纹路。她凑近了些，借着油灯的光仔细观察。
「这牙印……很深，而且边缘有细微的撕裂痕迹，不像是单纯验真假咬出来的。」林雪努力用古代人能听懂的话描述，「更像是……在极度用力的情况下，比如撕扯什么东西时留下的。而且，这铜钱上的血渍，分布也很奇怪，主要集中在牙印附近，其他地方很少。」
老吴头挑眉：「哦？怎么个奇怪法？」
「如果是死者受伤后抓在手里的，血渍应该更均匀。但现在看，像是先有了牙印，然后才沾了血。」林雪回忆着纪录片里的知识，「有没有可能，这枚铜钱是凶手故意留在现场的？用来……误导我们？」
「误导？」年轻捕快又笑了，「一枚破铜钱能误导啥？我看你就是想不出办法，在这儿瞎掰扯！」
林雪没理他，她的目光扫过刑房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自己被捆着的手腕上。
等等，她为什么会被捆在老虎凳上？
「老吴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林雪问。
老吴头叹了口气，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你昨晚去当铺勘察现场，回来的路上摔晕了，被巡逻的兄弟抬回来的。大家看你半天不醒，怕你中了邪，才……唉，县太爷说了，你要是再破不了案，这捕快的差事，怕是真保不住了。」
摔晕了？林雪揉着发疼的额头，脑子里一片混乱。原主看来是个不被看好的女捕快，还笨手笨脚。
现在怎么办？顶着「林捕快」的身份，接手一桩凶杀案，手里只有一枚带牙印的铜钱，还有一群不信任她的同事。
作为反诈主播，她的专长是识破骗局，分析人心，从海量信息里找到破绽。这和破案，似乎有那么点共通之处。
「老吴头，」林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带我去当铺看看，再把所有相关人等的证词，给我念一遍。」
老吴头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怀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行，你要是再瞎折腾，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这间昏暗的刑房。
从首播间的聚光灯，到古代县衙的刑房，这跨度有点大。但没关系，反诈主播的核心技能就是——见招拆招，识破一切伪装。
这古代的案子，就当是一场大型「实景反诈演练」吧。
她拿起那枚带牙印的铜钱，在油灯下又看了一眼。
「二维码」是没有的，但这牙印，肯定藏着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