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血腥的搏杀本能!是意志的比拼!是耐力的消耗!看谁先流干最后一滴血!
管道内只剩下粗重艰难的喘息、骨肉撞击的闷响和喉咙里压抑的咆哮!
就在两人死死纠缠,玄心试图用体重压制对方,右手死死掐向对方咽喉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他体内那宽阔淤塞的气脉网络中,艰难地渗透出来!这股暖流仿佛来自刚刚被他用意念“磨”过的那一小片区域,虽然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活性”!它并未带来力量的增长,却像一股清泉,瞬间流过他因剧痛和疯狂搏杀而濒临崩溃的神经!
头脑为之一清!身体的疲惫感似乎被驱散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对身体的掌控力,在生死关头,竟奇异地提升了一线!
就是这一线提升!
玄心掐向对方咽喉的右手,动作似乎快了一丝!角度似乎刁钻了一分!五指扣合的时机,似乎精准到了毫厘!
噗!
如同铁钩入肉!玄心布满老茧、指骨粗大的右手,精准无比地、死死地扣住了刺客的咽喉!拇指和食指如同烧红的铁钳,狠狠压在了对方喉结两侧最脆弱的颈动脉上!
“嗬…嗬嗬…”刺客的双眼猛地暴突!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绝望的嗬嗬声!他完好的左手疯狂地抓挠着玄心的手臂和面门,留下道道血痕,双腿也如同濒死的鱼般剧烈蹬踏!但玄心如同附骨之疽,用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他,右臂的力量在那一丝奇异暖流的支撑下,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坚韧!
他死死扣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用燃烧生命般的意志!如同在废弃管道里“磨”那万年淤泥般,一点点地、坚定不移地挤压着对方的生命通道!
时间仿佛被拉长。管道内只剩下刺客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绝望的挣扎和嗬嗬声。他暴突的眼球渐渐失去了神采,布满血丝,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恐惧和怨毒。抓挠的力道越来越弱…
终于,刺客的身体猛地一僵,最后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下去。那双狭长的、如同毒蛇般的眼睛,失去了所有光泽,空洞地瞪着管道顶部锈蚀的穹窿,凝固着临死前最深的不甘和怨毒。
玄心依旧死死地扣着对方的咽喉,首到确认对方彻底没了气息,才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浑身脱力地松开手,整个人向后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腑撕裂般的剧痛。汗水、血水、污垢混合在一起,将他彻底染成了一个血人。左肩的伤口火辣辣地痛,脸颊的抓痕深可见骨,左臂的旧伤在刚才的搏斗中再次崩裂,小腹和肋下更是如同被重锤反复砸过,剧痛难当。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体内。刚才搏杀时强行爆发、又被那奇异暖流短暂支撑的源能,此刻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泥潭凶兽,在宽阔的经脉中疯狂冲撞、咆哮!比蝎毒发作时更加狂暴!每一次冲撞都带来经脉被撕裂、被刮擦的毁灭性痛楚!
“呃啊…”玄心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地面,指甲翻裂,鲜血淋漓。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嘶鸣,身体因剧痛而不住地痉挛颤抖。内视中,那粘稠沉重的源能泥浆彻底失控,如同沸腾的黑色沥青,在坚韧却淤堵不堪的河道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强忍着这非人的折磨,挣扎着爬向管道深处。那把淬毒的幽蓝匕首静静躺在角落的阴影里,散发着不祥的寒光。玄心用颤抖的、沾满血污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匕首的柄部——入手冰冷刺骨,一股阴寒的气息似乎要顺着皮肤钻入体内。
他不敢多看,用破布条将匕首层层包裹,塞进怀里最深处。然后,他艰难地挪到刺客的尸体旁,强忍着恶心和眩晕,迅速在对方身上摸索。
除了一些零散的灰点和几件毫无标识的贴身小工具,只在对方贴身内袋里摸到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触手冰凉、非金非石的黑色令牌。令牌入手沉重,边缘粗糙,正面刻着一个极其简陋、线条歪扭却透着一股凶戾之气的暗红色蝎子图案——正是血鼬帮的标志!
果然是他们!疤脸…这笔账,记下了!
玄心眼中寒光一闪,将令牌也收起。此地不宜久留!他挣扎着起身,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一步一挪,如同从血池里捞出的幽灵,艰难地离开了这片废弃的钢铁管道。身后,只留下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
三天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废土东,黑石峡谷入口那如同巨兽骸骨般的风蚀岩群再次出现在视野中。空气里弥漫的腥臊味比上次更加浓烈,混合着一种淡淡的、属于风干血液的甜锈气息。巨大的篝火在避风的岩凹里燃烧着,跳动的火光将周围嶙峋的怪石投射出扭曲狰狞的影子。
玄心赶到集合点时,铁狼和他的核心队员早己就位。夜枭如同融入岩石的影子,在高处警戒;蛮熊沉默地擦拭着他那柄门板般的巨斧,斧刃在火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弧光;技师低头快速检查着手中的电磁步枪和各种探测设备;银狐依旧懒洋洋地靠在石头上,把玩着银色的左轮,只是目光在扫过玄心时,在他左脸颊那道深可见骨、尚未愈合的抓痕和依旧透着虚弱气息的身体上多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诱饵组这边,只剩下铁头和另外两个面黄肌瘦、眼神里带着绝望和最后一丝疯狂的汉子。当玄心出现时,铁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大步迎了上来:“兄弟!你…你没事吧?伤这么重?”他看到了玄心脸上的抓痕和行动间的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