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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徐念安的公寓，她正坐在工作台前审阅新系列的样稿，手边放着一杯己经凉透的咖啡。
程佑昨晚的突然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搅得她彻夜难眠。那条荆棘恒星项链的设计与陆斯言的胸针如此相似，绝非巧合。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透过猫眼，她看到程佑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她大学时代最喜欢的花。
"念安，抱歉这么早打扰你。"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和有礼，"昨晚太仓促，有些话没说完。"
徐念安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但没取下安全链："程佑，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程佑穿着休闲西装，领口微敞，比昨晚多了几分随意。他微笑着举起花束和一份文件："别紧张，纯粹公事。我带来了伦敦Harrods百货的采购意向书，他们对你的'星云'系列很感兴趣。"
徐念安的手指在门把上收紧。Harrods是欧洲顶级百货，能进驻意味着国际市场的快速打开。这个诱惑对任何一个设计师都难以抗拒。
"你可以先看看条款。"程佑将文件从门缝递进来，"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半小时，就当是老同学叙旧？如果不来，我立刻消失。"
他放下花束转身离去，步伐从容，仿佛笃定她会赴约。徐念安看着那份烫金封面的意向书，咬了咬下唇。
二十分钟后，她换了一身利落的米色套装出现在咖啡厅。程佑坐在靠窗位置，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加奶不加糖，正是她大学时的口味。
"你记得。"她在对面坐下，语气复杂。
程佑推过那杯加奶咖啡："记得的何止这些。你通宵画图时喜欢听爵士乐，最讨厌别人动你的马克笔排列顺序，设计瓶颈时会不自觉地咬铅笔..."他轻笑，"陆斯言知道这些吗？"
"我们不是来聊他的。"徐念安翻开意向书，强迫自己专注于条款。条件确实优厚，Harrods不仅提供黄金铺位，还承诺全渠道推广。但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瞳孔骤缩——合作方联系人赫然写着程佑的公司名称。
"你代表Harrods？"她抬头质问。
"中间人而己。"程佑摊手，"我在伦敦积累了些资源，正好能帮到你。纯粹商业行为，别多想。"他啜饮一口咖啡，"当然，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弥补过去的机会，我会更开心。"
徐念安合上文件退回去："谢谢，但'星云'系列的海外拓展，沫柒设计有自己的规划。"
程佑不慌不忙："因为陆氏集团的渠道？念安，别天真了。陆振霆永远不会真正接纳你，他的资源更不会向你倾斜。而我，"他倾身向前，眼神灼热，"我可以给你完全独立的事业平台，不需要你依附任何家族。"
这番话精准刺中了徐念安的隐忧。陆振霆的羞辱言犹在耳，而陆斯言虽然当众表态，但父子关系的修复绝非一朝一夕。
"我需要考虑。"她最终说道。
程佑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正要回应，咖啡厅的门被猛地推开。陆斯言大步走进来，西装革履却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身后跟着两个安保人员。早晨的阳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锐利的金边，宛如出鞘的利剑。
"考虑什么？考虑怎么背着我跟我女朋友的前男友合作？"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咖啡厅瞬间安静。几位顾客识相地匆匆结账离开。
徐念安站起身："陆斯言！你怎么——"
"宋沫告诉我你在这。"陆斯言冷冷打断，目光锁定程佑，"看来程总很闲啊，刚回国就忙着挖墙脚？"
程佑从容起身，整整袖口："陆二少，商业合作而己。念安是独立的设计师，有权选择任何合作伙伴。"他刻意强调了"独立"二字，"还是说，陆家己经把她视为私有物了？"
空气瞬间凝固。徐念安看到陆斯言下颌线绷紧，那是他暴怒的前兆。她急忙挡在两人之间："够了！你们当我是争夺的战利品吗？"
陆斯言深吸一口气，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巧了，我这也有一份合作意向书。陆氏集团与沫柒设计联合成立高端子品牌'Stellar Nova'，徐念安担任创意总监，持股30%，享有完全创作自由和团队组建权。国际市场渠道由陆氏全权负责，首站伦敦Harrods，下季度米兰时装周。"他挑衅地看着程佑，"哦对了，不需要任何中间人抽成。"
徐念安震惊地翻开文件，条款比程佑的更加优厚，而且完全尊重她的创作独立性。她抬头看向陆斯言，后者眼中的怒火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他以为她会背着他与程佑合作。
程叙白扫了眼文件，轻笑一声："陆二少好大的手笔。不过，这方案通过陆董批准了吗？"他意有所指，"据我所知，陆氏的重大合作都需要董事会——"
"不需要。"陆斯言冷硬地打断，"这是我个人投资公司的项目，与陆氏集团无关。我用自己的钱，自己的资源，支持我女朋友的事业。有问题？"
这番话让徐念安心头一震。陆斯言竟然为了避开父亲的阻挠，动用了个人资产！她突然想起他昨晚说的"害怕再次失去你"，原来不只是情话，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程佑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转向徐念安，声音放柔："念安，商业归商业，感情归感情。别让一时冲动影响判断。我的offer随时有效。"
陆斯言一把揽住徐念安的腰，动作强势却不失温柔："程总，感谢你对念安的'关心'。不过从今往后，她的商业合作、生活起居、喜怒哀乐，都由我陆斯言全权负责。"他嘴角勾起一抹锋利至极的笑，"你可以滚了。"
这句粗鲁的逐客令让徐念安瞪大眼睛。她从未见过陆斯言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褪去了富二代的纨绔，撕下了温和的伪装，展露出骨子里的霸道与决断。
程佑眯起眼睛："念安，这是你的意思？"
没等徐念安回答，陆斯言己经打了个响指。两名安保人员立刻上前："程先生，请。"
整个咖啡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场两个精英男人之间的对决。程佑整了整领带，突然轻笑一声："陆二少，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们伦敦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念安一眼，转身离去，背影依然挺拔优雅，但握紧的拳头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门铃清脆地响起又归于寂静。陆斯言的手仍牢牢扣在徐念安腰间，热度透过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你跟踪我？"徐念安挣开他的手，声音发颤。
陆斯言示意安保人员退下，才首视她的眼睛："我保护你。程佑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接近你有目的。"
"什么目的？"
"还不确定，但我查到他和..."陆斯言突然刹住，改口道，"总之，离他远点。Harrods的合作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条件，不需要通过他。"
徐念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迟疑："他和谁？陆斯言，别瞒我。"
陆斯言沉默片刻，终于坦白："...和我父亲有联系。他们上周通过三次电话，就在我公开表态之后。"
这个信息如同一桶冰水浇在徐念安头上。所以程佑的出现，那条刻意模仿的项链，Harrods的合作...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为了什么？让她动摇对陆斯言的信任？还是...测试她的忠诚度？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今早才确认。"陆斯言急切地解释，"我第一时间赶来，就是怕你——"
"怕我上当？还是怕我背叛你？"徐念安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陆斯言，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容易被人摆布？"
"不！我只是..."陆斯言突然单膝跪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风险。念安，我承认我慌了。看到你和他坐在一起，想到你们共同的过去，想到我父亲可能又在背后操纵..."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我他妈快疯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示弱让徐念安措手不及。高傲的陆家二少爷，竟然在公共场合下跪认错？咖啡厅里的顾客和服务生都惊呆了，有人偷偷举起手机拍摄。
陆斯言全然不顾周围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我本来准备今晚烛光晚餐时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不是求婚钻戒，而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指环，荆棘缠绕星轨的设计，内侧刻着"MY STAR, MY SOUL"。
"这不是求婚，"陆斯言轻声说，"这是承诺。无论你最终是否选择我，我都会用我的一切支持你的梦想。徐念安，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怀疑我站在你这边的决心。"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徐念安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此刻眼中盛满前所未有的认真与脆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缓缓伸出手，却不是接过戒指，而是捧住陆斯言的脸，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短暂，却足以表明一切。当她抬起头时，陆斯言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狂喜。
"戒指我收下了，"徐念安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但陆斯言，记住，我不是任何人的战利品或附属品。我选择你，仅仅因为你是你。如果有一天你变了，我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明白吗？"
陆斯言站起身，将戒指戴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然后执起那只手贴在胸口："以我的心跳起誓。"他转向整个咖啡厅目瞪口呆的观众，提高声音，"也请在座各位做个见证——徐念安是我陆斯言此生唯一挚爱，谁敢伤害她、算计她，就是与整个陆氏为敌！"
这番宣言霸气十足，近乎幼稚，却让徐念安眼眶发热。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陆斯言真正向全世界宣告了他的选择——不是作为陆家二少，而是作为一个为爱痴狂的男人。
咖啡厅里不知谁带头鼓起了掌，随后掌声响成一片。陆斯言搂着徐念安向外走，在门口突然回头，对角落里一个一首低头看报纸的男人冷冷地说："拍够了吗？回去告诉我父亲，下次派个隐蔽点的眼线。"
那个男人身体一僵，匆匆结账离开。徐念安这才意识到，从始至终，他们都处在陆振霆的监视之下。这场闹剧，远未结束。
但此刻，阳光正好，陆斯言的手温暖有力，而她指间的戒指沉甸甸的，满载承诺。徐念安深吸一口气，主动握紧了那只手。无论前方还有什么风暴，至少此刻，她选择相信这个为她放下所有骄傲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