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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温柔地洒在河滩上，树枝上那条洗得发白、略显单薄的纯棉内裤，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
林一模糊的视线落在上面，又瞥了一眼盘踞在不远处、如同黑色山峦般沉默的莱欧斯。
巨大的蛇首昂着，暗红的竖瞳如同两盏冰冷的探照灯，一瞬不瞬地笼罩着她和那件小小的织物。
空气中弥漫着河水湿冷的清新，以及莱欧斯身上那股独特的、冰冷的鳞片气息。
尴尬像细小的藤蔓，悄悄爬上林一的心头。让这样一个庞大、冰冷、非人的存在，专门等着她……晒内衣？这念头本身就显得无比荒诞。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驱散喉咙里的干涩，声音不大，带着点明显的不好意思，但努力维持着平静：“莱欧斯……能不能……再等一会儿？” 她伸手指了指树枝上模糊的小小轮廓，“等它……干一点再走？湿的穿着……不舒服。”
硕大的蛇首微微动了一下，暗红的竖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再次精准地聚焦在那件晃动的内裤上。
那冰冷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布料。空气凝固了几息。林一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
就在她以为会被拒绝时，莱欧斯巨大的蛇首上下点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却清晰无比。
“嗯。” 低沉的声音从蛇首方向传来，平稳无波。
悬着的心悄然落下。林一松了口气，小声说了句“谢谢”。她抱着膝盖，在离莱欧斯稍远一点的河滩上坐了下来。
沉默再次弥漫，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河水的潺潺流淌。这份等待的安静，让她之前因为洗澡而短暂放松的神经又有些紧绷。
她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前方那巨大的蛇躯上。好奇心压过了那份不好意思。
“……这里，” 林一开口，声音尽量放得平稳，“除了永夜林……还有像黑脉山这样的地方吗？我是说，有光亮，暖和一点的地方？”
这一次，回应她的不再是蛇首的低沉嘶鸣。
只见那庞大的暗红与漆黑交织的蛇躯表面，鳞片如同流动的暗影般无声地收拢、变形、重塑。
眨眼间，盘踞在河滩上的，己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巨蛇，而是那个身形高大、气质冷峻的人形——润白如玉的皮肤在微光下泛着冷调光泽，银白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宽阔的肩背上，五官深邃如寒玉雕琢，最摄人心魄的，依旧是那双虹膜暗红、瞳孔漆黑竖立的眼睛。
他勾起蛇尾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位置比林一稍高一些，暗红的竖瞳平静地俯视着她，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感，但至少，形态上更接近“交流”的对象了。
“有。” 莱欧斯开口，人形态下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但少了些蛇形态的嘶鸣感，更接近正常的男声，只是语调依旧缺乏起伏，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永夜林并不一首是黑夜，它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持续的黑夜，偶尔几个月又会一首是白天。黑脉山这种，处于永夜林的边缘。再往东边走，有平原、山地，那里更亮，也更暖和。”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更形象的描述，“往西是暗沼，一年到头雾气蒙蒙，光很弱，湿冷。北边是荒原，比永夜林还冷，全是冰。南边……是无尽森林，很热，但那里的树木也更茂盛。”
林一努力在模糊的视野里想象着这些地名背后的景象：广阔的平原，高耸的山地，阴冷的沼泽，冰封的荒原，无尽的森林……一个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也更严酷的世界。
“那……你们？都像你……能变来变去吗？” 她比划了一下他刚才的变化。“你可以完全变吗？”
“兽人种类很多。” 莱欧斯的声音自然了些，似乎对这种“介绍”更适应，随机蛇尾幻化成修长的双腿“我也可以完全变。”
林一其实根本看不清莱欧斯的样子，只能看到眼前白花花的肉体，但羞耻感依旧将她烧得通红“你你……你穿件裤子……或者变回去。”
莱欧斯偏头看向林一，觉得她有些好笑，动物本就是的，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特别的。而且在他眼里，林一是他的所有物，是他捡来的雌性，是他将来的伴侣，他们将永远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好避嫌的。
但莱欧斯依旧尊重林一，将双腿幻化成蛇尾，继而说道“我们蛇族和很多兽人一样，遍布整个兽人大陆，蛇族一般住在树林深处，或者地下洞穴里。擅长在黑暗里活动，夜里看得清。有部落，也有我这样单独生活的。狼族，大多在草原或者森林边上活动，喜欢成群结队，跑得快，鼻子灵。鹰族，住在很高的山崖上，眼睛看得特别远。熊族，力气很大，住在山林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小族群。” 他列举得如同在清点领地里的资源，“样子、本事、住的地方……都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