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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亲后，村西破屋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安宁，连窗外的风声似乎都柔和了许多。
这份安宁，被沈焰和厉战充分利用。收音机沙沙的电流声里，关于“尊重知识”、“西个现代化”的社论和零星恢复部分教材出版的消息，如同微弱的火种，点燃两人心中更炽热的希望。学习，成了破屋的主旋律。
沈焰的进度堪称恐怖。空间的时间差被她运用到极致，意念在空间内以数倍于外界的速度研读、推演、背诵。灵泉水持续滋养着她的精神，让她思维清晰，精力充沛。《高中化学精要》早己吃透，《立体几何》的空间想象在她远超时代的思维下毫无障碍，连那本残缺的《俄语基础入门》也被她啃下大半。她甚至开始利用淘换来的本子，系统整理各科笔记，字迹清秀工整，条理分明。
厉战同样不遑多让。他像攻克阵地一样对待课本，死记硬背与理解运用结合。语文的课文、政治的理论要点被他反复诵读、默写；数理化则依靠强大的逻辑和沈焰的点拨，艰难却稳步推进。他的书写从生涩变得有力流畅，右腿的旧伤在灵泉水的持续作用下，阴雨天虽仍有隐痛，但日常行走跑跳己无大碍，他甚至开始在屋后空地恢复基础的格斗训练，动作迅捷凌厉，带着战场磨砺出的杀伐之气。
而维系这份安宁与进步的另一个重要支点，便是村尾牛棚的徐教授一家。
沈焰的“神水”救了小宝的命，徐教授夫妇感激涕零，更对那神秘的水和沈焰精准的判断充满敬畏与好奇。这份恩情，徐教授选择用他最珍贵的东西回报——知识。
沈焰每次“打猪草”路过牛棚，窗台上总会悄然出现新的“馈赠”。有时是一小捆品相极佳的草药，有时是几张泛黄但字迹清晰的手写稿，那是徐教授凭借惊人记忆力默写下的知识精华：《物理力学难点解析》、《有机化学基础概念》、《俄语语法精要》。这些资料，对沈焰和厉战而言，不啻于雪中送炭，价值远超金银。
沈焰也投桃报李。她空间里灵泉滋养的蔬菜、偶尔“捡到”的野鸡蛋、甚至一小块熬好的猪油，总会巧妙地混在猪草里，留在牛棚附近。她用稀释的灵泉水替换了徐教授熬药的水，徐教授老伴多年的老寒腿竟有了明显好转，这让老两口更是惊为天人，却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这日傍晚，沈焰再次“路过”。窗台上除了几株新鲜的紫苏，还有一本用旧报纸仔细包好的书，封面上是手写的《高等数学微积分初步精简版》。旁边，放着一小卷铅笔芯。
沈焰心中一动。微积分！这远超高中范畴的知识，显然是徐教授在试探，也是在倾囊相授！她迅速收起书和铅笔芯。
就在这时，牛棚破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徐教授苍老但清矍的脸露了出来，他警惕地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沈焰同志，请留步。”
沈焰停下脚步。
徐教授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感激，有探究，更多的是一个学者对知识的纯粹热忱。“书，看了吗？若有疑难……”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我虽身处牛棚，头脑尚清。每晚晚上9点后，若方便……可隔窗探讨一二。”他指了指牛棚侧面一扇更隐蔽、对着荒地的破窗。
这是冒着极大风险的邀请！沈焰看着老人眼中那份对知识传承的执着，以及深藏的忧虑，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徐老。书，很好。亥时后，若有星月，荒草无风。”她用隐晦的方式约定了信号。
当晚亥时，月朗星稀。沈焰悄无声息地来到牛棚侧面。厉战在不远处阴影里警戒。破窗内，徐教授压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激动：“函数极限，可懂？”
“ε-δ定义，关键在于任意小的ε，存在δ……”沈焰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清泉，精准地阐述着概念。
窗内窗外，一老一少，隔着破败的窗棂，就着微弱的月光，开始了跨越身份与处境的学术交流。徐教授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沈焰思维敏捷，一点即透，偶尔提出的问题角度刁钻新颖，令徐教授拍案叫绝，首呼天才！厉战在远处听着那些晦涩的术语和沈焰流畅的应对，眼神深邃。妻子身上的光芒，越来越耀眼。
这隐秘的“夜课”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结束时，徐教授意犹未尽，声音带着欣慰和期许：“好！小沈同志，你甚好！甚好！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沉重，“厉同志……也是可造大材。然，前路恐有小人作祟，务必……慎之又慎！”
这隐晦的提醒，让沈焰和厉战心头一凛。徐教授虽困牛棚，但眼光毒辣，显然也嗅到了潜在的危机。
“多谢徐老指点。”沈焰郑重道谢。
“去吧。书，明日还有。”徐教授的声影消失在窗后。
回到破屋，沈焰抚摸着那本《微积分初步》，眼神坚定。知识是力量，人脉是桥梁，而潜在的敌人……必须提前扫清！
“去省城。”厉战的声音打破沉默，他拿出那半枚玉佩，“复查伤势，找老连长。问玉佩，也……问问当年任务。”他眼神锐利，显然徐教授的提醒让他想起了什么。
沈焰点头：“好。越快越好。走之前，得给赵建军找点‘正事’做，省得他总盯着我们。”一个利用空间给赵建军制造麻烦的初步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