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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梅彻底成了柳树沟最臭不可闻的垃圾。
她被抬回知青点后，那张被沈焰用药泥暂时压制住恶化、但依旧红肿溃烂、布满深色疤痕和未完全消退紫红斑块的脸，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脓血腥臭和失禁尿臊的恶臭，让她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之源。同屋的女知青在她被抬回来的当天就尖叫着卷铺盖冲了出去，死活不肯再踏入那间屋子一步，哭喊着找大队长王铁柱，以死相逼要求立刻换房。其他知青更是如同躲避蛇蝎，看到她远远走来就立刻绕道，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呸！贼骨头！烂心烂肺烂脸！”
“离她远点，晦气！别沾上病！”
“偷东西诬陷沈同志，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劈死她！”
连吃饭，她也只能等所有人都吃完了，才敢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用一块肮脏的破头巾死死裹住头脸，缩在食堂最阴暗的角落里，哆嗦着手扒拉着冰冷的、只剩锅巴和菜帮子的残羹剩饭。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脸上未愈伤口传来的刺痛和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凌迟着她的神经。巨大的落差和日夜煎熬的羞耻感让她精神恍惚，眼神呆滞，时常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又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赵建军冷酷无情的判决。
两天后，刘二狗带着两个红袖章，趾高气扬地来到知青点，当着所有知青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的面，大声宣读了公社的“处理决定”：知青李红梅，道德品质败坏，偷窃他人财物，诬陷革命同志沈焰，情节极其恶劣，影响极坏！为严肃纪律，教育广大知青，经公社革委会研究决定：一、给予李红梅全公社通报批评！二、扣除其半年工分！三、即日起，调离柳树沟知青点，发配至县内最偏远、条件最艰苦的西山坳林场进行劳动改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以观后效！
“西山坳林场？！”听到这个地名，围观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那可是出了名的苦寒凶险之地！位于深山老林，冬天冻掉下巴，夏天蚊虫成灾，干的是最重的伐木、抬木头的活，住的是漏风漏雨的窝棚！更重要的是，那里管理混乱，聚集了不少盲流和附近村里游手好闲、娶不上老婆的老光棍！林场的头头曹大疤，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据说暗地里还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年轻女知青，尤其是顶着这么一张烂脸被发配到那种地方……下场可想而知！
“不——！我不去！我不去西山坳！赵副主任！赵建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都是为了你，我都是你的女人了！是你让我……”李红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扯下头巾，露出那张依旧可怖的脸，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就要往公社冲。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刘二狗脸色一变，厉声呵斥，上前一步粗暴地推开她，“这是组织的决定！再敢污蔑领导，罪加一等！带走！”两个红袖章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架起挣扎哭嚎的李红梅，不顾她的踢打撕咬，强行拖上了一辆破旧的、用来拉粪的骡车。
李红梅的哭嚎和咒骂声在骡车吱呀远去中渐渐消散，如同垂死的哀鸣。围观的知青和村民看着远去的骡车，脸上没有同情，只有鄙夷和解气。这个祸害，终于被清理出去了。
消息传到破屋时，沈焰正在清点空间里的物资：晒干的草药、一小罐猪油、油渣、还有上次黑市换来的票证和现金。她动作顿了顿，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李红梅的结局，在她偷走“月见霜”的那一刻就己注定，是咎由自取。
厉战则在仔细打磨着一把从废品站淘来的旧匕首，磨石发出单调的沙沙声。听到消息，他头也没抬，只淡淡说了句：“西山坳，曹大疤不是善类。”言下之意，李红梅此去，生不如死。
沈焰“嗯”了一声，将清点好的物资分类放好。“准备去趟大黑市。”她看向厉战，“省城路远，需要钱票。空间里的东西，该出手了。”她指的是那几支用灵泉水滋养过、品相极佳的野山参和一小包麝香，这是他们目前最值钱的硬通货。
厉战放下磨石，拿起匕首对着光看了看锋刃，寒光一闪。“好。明天，邻县‘老窑口’。”他报出一个地名，那是附近几个县都知道的、规模最大也最混乱的地下交易点。“风声紧，小心。”
就在两人为明天的黑市之行做准备时，公社那间门窗紧闭的副主任办公室里，赵建军正对着电话听筒，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鸷和残忍。
“……老曹吗？我，赵建军。嗯，给你送个‘货’过去，下午就到……对，就是那个偷东西诬陷人的女知青李红梅……嗨，脸是烂了点，但好歹是个女的，身子骨还能用嘛！你看着‘安排’，好好‘照顾’，让她在林场‘改造’得深刻点！对……废物利用嘛！……嗯，谢了，回头请你喝酒！”他放下电话，嘴角勾起一丝残忍快意的弧度。废物利用，最后给曹大疤那个人贩子兼林场恶霸送个“玩物”，也算发挥余热。至于沈焰？他眼中寒光爆闪，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他丢的脸，必须用沈焰的血来洗刷！
与此同时，沈焰从空间深处取出那个冰冷的铁盒。月光从破窗棂透进来，落在锈迹斑斑的盒身上。她再次尝试调动一丝灵泉能量注入。指尖触碰盒身的瞬间，那幽暗的红光再次极其微弱地一闪，快得如同幻觉。但这一次，沈焰清晰地感觉到，盒身内部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亘古的“咔哒”声，像是某个尘封的机括被触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于死寂！
沈焰瞳孔微缩！有反应！虽然依旧打不开，但这微弱的回应，让她心中的悸动更加强烈。她的身世之谜，似乎离解开又近了一小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