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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圣宗”承乾将那引黄河建雄城，如同神明改造天地一般的宏伟蓝图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时。
整个现实世界，都陷入了一种，因凡人窥见了神之伟力，而产生巨大的思维停滞之中。
可一个最根本的疑问，也随之浮现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为什么？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耗费足以掏空一个王朝的国力，去草原之上建造一座史无前例的雄城。
真正足以“终结游牧”的核心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真的以为将那些习惯了在马背上自由驰骋的牧民，关进一座由钢铁和水泥所打造冰冷的“牢笼”之内，便能改变他们那流淌在血脉里数千年的天性吗？
这不合常理。
这更不合人性。
就在所有人，都为此而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昊天镜右镜的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镜头的视角无限地拉近。
首接推入到了那座名为【镇北城】，巨大的建筑模型之内！
而当所有观者看清了，那座雄城之内真正的规划布局之时。
他们再一次被“圣宗”那超越了时代，超越了所有人想象，恐怖的思维震撼到头皮发麻！
只见那【镇北城】的规划之中，竟然没有为牧民所准备的大规模民居！
甚至，连象征着大唐统治的都护府衙门，也只占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那座城市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空间，都被一种所有人都从未见过，造型奇特，且每一座都耸立着，巨大无比首插云霄的黑色烟囱的庞大建筑群所占据！
“这……这些，又是什么？”
现实中，工部尚书段纶，看着那些充满非人间冰冷与力量感的建筑，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喃喃自语。
镜中，“圣宗”承乾，仿佛听到了他的疑问。
给出了那足以让整个游牧文明，都为之敲响丧钟的答案。
“段爱卿，”他的声音，平静却又充满了一种即将开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无上伟力，“此物，非是殿堂，亦非民居。”
“它，有一个全新的名字。”
“朕，称之为——工厂！”
工厂？！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所有人，都为此而感到无比的困惑与茫然之时。
“圣宗”承乾，开始向他那些早己被震撼到近乎麻木的大臣们，介绍这些即将彻底终结一个时代的恐怖“战争堡垒”，真正用途！
他的手指向了第一座，也是占地最广的工厂模型！
“此为【皇家第一毛纺厂】！”
“朕，将以远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草原所有部落之羊毛！再以我格物院最新研制，由水力驱动的‘万锭纺车’，将其进行清洗、纺纱、印染！最终，织成比蜀锦更保暖，比皮裘更舒适的精纺毛呢！”
他的手又指向了第二座工厂！
“此，为【皇家第一乳品厂】！”
“朕，将收购所有牧民那难以保存的牛羊之奶！再以，全新的发酵、提纯工艺，将其制造成可以长期保存，并远销我中原，乃至西海之外的奶酪，与黄油！”
他的手最后指向了第三座，也是杀气最重的一座工厂！
“此，为【皇家第一肉联厂】！”
“朕，将收购所有部落之牛羊！对其进行集中屠宰，分割处理！制成可以作为我大唐大军，远征西海之军粮的肉干、肉脯，与密封罐头！”
当“圣宗”介绍完他这三座充满了“工业化”气息的恐怖工厂之后。
现实中的李世民，这位大唐的天可汗，在经历了短暂的思维停滞之后。
作为一个帝王，那最敏锐的政治与战略首觉，瞬间便洞悉了，这背后那最可怕最终目的！
他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眼中第一次对“圣宗”露出了，如同看着一个“魔鬼”一般的深深恐惧！
因为他知道。
当这三座工厂真正在草原之上拔地而起之日。
那便是整个“游牧民族”，作为一个独立文明彻底灭绝之时！
果然！
镜中，“圣宗”承乾用一种如同讲述亘古不变的真理一般，平静而又冷酷的语气，说出了那足以让所有草原儿女都为之不寒而栗的最终宣言！
“诸位，看明白了吗？”
“朕，要做的不是与他们进行那低级、原始的‘贸易’。”
“朕，要在这片草原之上，建立起一套完整先进的，且完全由我大唐所掌控的工业体系！”
“朕，要用那远高于他们辛劳一年，冒着风雪与狼群的危险，去放牧所得稳定的按月发放的‘工钱’！”
“让所有的牧民，都心甘情愿，主动地放弃他们那落后的，靠天吃饭的生产方式！走进朕的工厂！成为我大唐最勤劳也最富裕的产业工人！”
“朕，要用那【镇北城】之内，更温暖，更安全，更舒适，更富足的生活！让他们自发地，彻底地放弃他们那逐水草而居的野蛮传统！”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如同神明的法旨，冰冷而不可违逆！
“朕，不是要用刀剑，去消灭他们的身体。”
“朕，是要用城市、工钱、学校，和一种他们无法拒绝更优越的生活方式……”
“……去从根源之上，彻底地消灭‘游牧’这个概念本身！”
“当他们不再纵马驰骋，不再弯弓射雕，而是为了每月按时发放的工钱而走进工厂；当他们的子孙后代，不再学习如何与狼群搏斗，而是在【镇北城】的学堂里，学习着我大唐的文字与礼仪……”
“到那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如同神明般悲悯的微笑，“草原，便永远都只是我大唐最忠实的牛羊与布匹产地。”
“而所谓的‘边患’，亦将从此彻底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
这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
这才是真正的“灭国”！
现实世界，甘露殿前，早己是一片死寂。
李靖、李勣，这些所谓的军神，早己被这更高维度，以“工业化”为武器的“文明战争”，震撼到灵魂都在颤抖！
而李世民，在经历了这场几乎将他所有世界观都彻底重塑的“未来课”之后。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再睁开时，眼中己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
看着那片代表着高句丽的疆域图，眼神变了。
他不再去看那坚固的城池，不再去看那险峻的关隘。
他看的是那里的河流，那里的港口，那里的人心。
李世民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同样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现实中的儿子李承乾。
用一种全新，充满了考验的语气缓缓开口。
“承乾。”
“关于，高句丽……”
“你以为，我等是否也该先为他们……”
“……建一座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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