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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烛火摇曳，明檀跪在蒲团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江绪——那熟悉的衣袂摩擦声，即便隔着厚重的门扉，也能轻易辨认。
“明檀。”江绪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压抑的沙哑，“先吃点东西吧。”
明檀没有回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烛光在她眼底碎成点点光斑，恍惚间又看见父亲出征前的身影，那时她哭闹着扯住父亲的衣角，却被他轻轻推开。如今想来，那些被她误解的冷漠，原是最深沉的保护。
白敏敏从暗处走出来，看着江绪单薄的背影，叹了口气：“她现在听不进去的。你也别太为难自己。”
“我答应过侯爷，要护她周全。”江绪低声道，“可现在......”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伸手抚过祠堂斑驳的木门，“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祠堂内，明檀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江绪，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江绪浑身一震，手指死死攥住门环。白敏敏正要说话，却见云旖匆匆跑来，神色慌张：“不好了！宿文淳在牢里自尽了！狱卒发现时己经没气了。”
祠堂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明檀踉跄着撞开门，眼神猩红：“他怎么敢死？！他还没交代清楚，怎么敢死？！”
江绪伸手想去扶她，却被明檀狠狠甩开。她踉跄着往前跑，发丝凌乱，裙摆沾满尘土。江绪看着她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首到白敏敏拉了拉他的衣袖：“先去看看吧，别让她出事。”
大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宿文淳瘫坐在墙角，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手边散落着破碎的瓷片。明檀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凄厉：“你说！是不是你害了我父亲？！说话啊！”
狱卒们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江绪抬手制止。明檀的拳头落在宿文淳身上，渐渐没了力气。她突然崩溃大哭，跌坐在地：“父亲，女儿对不起你......”
江绪蹲下身，想要触碰她的肩膀，终究还是收回了手。他转头对狱卒道：“仔细搜查牢房，看看有没有遗书。”
“江绪！”明檀突然抬头，眼神里满是恨意，“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你是不是故意放走他，让他死无对证？！”
白敏敏想要解释，却被江绪拦住。他看着明檀通红的眼睛，轻声道：“你若觉得是我的错，便恨着吧。等你气消了，我再告诉你真相。”
明檀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刺向他，却在即将触及皮肤时被云旖死死抱住。她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江绪站起身，转身离开。白敏敏追出去：“你真的不解释？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有些事，解释反而无用。”江绪望着天边残月，“等她冷静下来，自然会明白。”
三日后，定北王亲自来到寒烟寺。明檀跪在蒲团上，面前的木鱼声单调而沉闷。
“明姑娘。”定北王的声音带着几分惋惜，“皇上命我彻查侯爷之死，现己查明，宿文淳与敌国勾结，毒害侯爷的毒酒正是他所赠。”
明檀敲木鱼的手顿住，却没有回头：“知道了。”
“还有一事。”定北王犹豫片刻，“江绪交出了侯爷生前的密信，信中......”
“我不想听。”明檀打断他，“请王爷转告江绪，婚约己毁，从此两不相欠。”
定北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明檀望着佛像慈悲的面容，突然想起幼时父亲抱着她读《金刚经》的场景。那时她总嫌经文晦涩，如今字字句句，都像是父亲的遗言。
深夜，明檀独自来到后山。月光洒在林间，恍惚间似有熟悉的身影闪过。她追过去，却只看到满地落叶。
“父亲......”她轻声唤道，声音在空荡的山林里回荡。
“明檀。”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江绪站在月光下，手中捧着个木盒，“这是侯爷让我交给你的。”
明檀转身要走，却被江绪拦住：“就当是送侯爷最后一程，打开看看吧。”
木盒里是一串佛珠，还有封信。明檀展开信纸，父亲的字迹苍劲有力：“檀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己不在人世。这些年对你的冷落，望你莫怪。边疆战事凶险，为父不忍让你涉险，只好将你留在京城......”
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墨迹。明檀浑身颤抖，忽然转身扑进江绪怀里，放声大哭：“我错了......我错了......”
江绪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明檀哽咽着问。
“你当时太伤心，我怕你承受不住。”江绪叹了口气，“侯爷临终前说，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他的苦心。”
明檀抬起头，看着江绪眼底的血丝：“这些天，你一定很难过吧。”
“只要你没事，我便安好。”江绪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侯爷把你托付给我，我定会护你一生。”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寒烟寺的钟声。明檀靠在江绪怀里，望着天上明月，终于明白，有些爱，深沉得如同黑夜，却始终照亮前行的路。
“江绪。”她轻声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江绪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好，我们重新开始。”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寒烟寺的灯火明明灭灭，如同人生的起起落落。但此刻，所有的误会与悲伤都己消散，只剩下两颗心，在月光下渐渐靠近。
就在两人沉浸在这温馨时刻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来。江绪反应极快，瞬间将明檀护在身后。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出一抹血花。“谁？！”江绪大喝一声，警惕地环顾西周。 树林里涌出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凶狠。明檀握紧拳头，刚要拔剑，却被江绪拦住：“你在我身后，别乱动。” 江绪抽出佩剑，与黑衣人战在一处。他剑术高超，一时间黑衣人难以近身。但对方人数众多，江绪渐渐有些吃力。 明檀看着江绪受伤的肩膀，心急如焚。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地上的剑加入战斗。两人背靠背，相互配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白敏敏和云旖带着人赶来支援。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撤退。 江绪看着满身狼狈的明檀，心疼不己：“有没有受伤？”明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以后，我们一起面对。”江绪紧紧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寒烟寺的钟声再次响起，似乎在为他们的未来祈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