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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每当电子声响起，我都会看一眼时间，去辨别顾客。
我抬起头，那是一个身着花棉袄的小女孩，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注意到她棉袄露出的手腕白得过分，像裹了层透明的薄纱。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圆圆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瓷白，樱桃小嘴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鹿。
“你好，叔叔，我想要一根棒棒糖。”她奶奶的嗓音，与之前见过的鬼不同，不是沙哑嘶吼。
“好，这边结账。”我熟练操作收银台上设备，拿起扫码枪，准备对这小女孩的脸扫描。
突然，她没有动作，反而歪着脑袋冲我甜甜一笑，露出整齐的小白牙，下一秒，她脖颈突然以诡异的角度扭转180度，两个麻花辫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叔叔，我要吃草莓味的，你拿错了。”
我没有之前的慌张，经过这些天正式上岗的经历，小鬼们千奇百怪的调戏，我己经习以为常。
“小鬼，不用吓我。你长得再可爱也不能白嫖。”我起了逗弄小鬼的心思。
像是被惹恼一样，小女孩的头发变得乱蓬蓬，脸色苍白得吓人。更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透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现在呢？我要草莓味的！”尖声的叫喊，和发怒时周身冰冷的潮气，一股脑的向我扑来。
我身上的玉佩将这些刺骨的寒气隔绝，耳边的喊叫却隔绝不掉。
“好了，别吵。小鬼，说吧，你要干什么，说的好，我请你吃。”我抱着双臂，低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怕我，我听他们说你是新来的，想吓吓你，骗你给我棒棒糖吃。我己经很久没吃过了。”她收起周身的寒气，恢复到刚才乖巧样子，低着头，扣着手指。
“没有人给你烧钱吗？你这么小，父母应该都在才对。”
“没有。”她说话的声音更小了，有些自卑。
我没有出声，有些心疼这个小鬼。
她看我没有出声，像是恼了一般，突突地：“没有！没有！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行了吧！”眼眶有些发红。
“给你，我没有看不起你，小鬼。”我有些歉意，并不想拆开她的伤口。
“不要！不用你可怜！”她推开我伸出的手，像只炸毛的小猫。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间滚过一声叹息。“像你知道的那样，我是个新来的。我叫小林。”
她别过脸，麻花辫也跟着轻微摆动。
这让我想起阳间巷口卖糖葫芦的老奶奶，总给扎双马尾的小姑娘多裹层糖衣。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我小时候也是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长大，那里的秋千总缺个座板，荡起来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
她猛地转头，黑瞳里闪过一丝涟漪，却很快被戒备填满：“骗鬼呢？”
“骗你干嘛？你有钱吗？”我拿出手里的棒棒糖，剥开塑料外皮，“当时我总把当天发下来的馅饼，偷偷掰下一块放在枕头底下，没想到招来一只总巴拉我脸的狸花猫。”
她盯着棒棒糖的眼神骤然亮了一瞬，却又立刻抿紧嘴唇。
“给你，吃吧。”我好笑地看着她，吓我的是她，现在防备我的也是她。
“就当是赔礼。”
“赔礼？”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活气。
“对。”说完之后，我没有再说话，怕她会有戒备。
首到一声极轻的、带着奶香的嘟囔钻进耳朵：“ ... 其实我叫莫筱晓，你可以叫我筱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