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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当天，余辰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摄影棚里忙成一团，化妆师追着他要打粉底。
“不用。”余辰别开脸。
“可是镜头吃妆...”化妆师手足无措。
“他说不用就不用。”沈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余辰注意到沈墨也没化妆，只在头发上喷了点定型喷雾。两人目光在镜子里相遇，沈墨微微点了点头。
“先拍单人照。”摄影师指挥道，“余老师用这个键盘，对，假装在打游戏...”
拍照时余辰机械地摆着姿势，余光瞥见沈墨在角落调试鼠标。那双手在灯光下白得晃眼，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点击着侧键。
“好，现在双人照！”摄影师突然提高音量，“余老师站右边，沈设计师左边，对，再靠近一点...”
余辰不情不愿的向靠过来的沈墨挪了半步，肩膀几乎碰到。对方身上飘来淡淡的香味，像是雪松混着一点柑橘。
“互动！要有互动感！”摄影师急得首跺脚，“你们玩过游戏吗？就是那种赢了比赛击掌的感觉！”
沈墨突然转向余辰，伸出手：“合作愉快？”
余辰迟疑了一下，抬手击掌。沈墨却突然变掌为握，扣住了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从接触点蔓延，余辰一时忘了抽回手。
摄影师疯狂按快门。
沈墨松开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余辰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咬牙道：“你故意的。”
“嗯。”沈墨推了推眼镜，“效果不错。”
拍摄比想象中煎熬。导演要求他们摆出各种“亲密战友”的姿势，最后一个镜头甚至要沈墨从背后环抱余辰，两人一起操作键盘。
“余老师再靠近点！”导演举着喇叭喊，"手搭在沈老师手上！"
余辰的手臂僵硬得像根木棍。沈墨的手比他大一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跃动，偶尔蹭到他的掌心，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放松。”沈墨低声道，“当打游戏就行。”
余辰咬紧后槽牙：“你打游戏要人抱着打？”
沈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指令。屏幕上的游戏角色同步做出华丽连招，特效炸了满屏。
“完美！”导演激动地喊，"就这个感觉！"
拍摄进行到下午，余辰己经换了三套衣服。最后一套是赞助商特别设计的“黑白配”他穿全黑战服，沈墨穿白色设计师款衬衫，两人要背靠背摆造型。
“余老师头再偏一点，”摄影师指挥，“对，像是靠在沈老师肩上...”
余辰的发丝蹭在沈墨后颈，痒得像羽毛轻扫，沈墨不自觉地绷紧了背肌。
“沈老师放松点！”摄影师喊道，“你们是情侣款不是仇人款！”
余辰终于能取笑沈墨了，呼吸喷在余辰耳后：“听见没，放松。”
“闭嘴。”沈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拍摄结束时天己经黑了。工作人员收拾器材，沈墨坐在角落回复工作邮件。余辰走过去：“不是说试新版本？”
沈墨合上电脑：“现在去公司？测试部应该还有人。”
余辰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摄影棚，夜风拂过发热的脸颊，带走了些许躁意。
游戏公司灯火通明。沈墨刷工卡带余辰进了电梯，首奔测试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几个程序员在加班，见到沈墨纷纷打招呼。
“墨哥，这位是...卧槽！余辰？”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程序员瞪大眼睛。
沈墨简单点头：“用下A区设备。”
他带着余辰来到角落的两台顶配电脑前：“新版影舞者加了段连招判定。”沈墨调出测试服，“试试这个——E接Q闪再平A。”
余辰戴上耳机，屏幕上的影舞者流畅地划出一道弧光。三秒内，训练假人的血条清零。
“这手感，”余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比之前更顺。”
沈墨调出数据面板：“我们重做了技能前摇判定，现在你的招牌连招伤害提升12%。”
余辰连续试了几套连招，每套都比旧版更加行云流水。沈墨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偶尔记录几个数据。
“为什么改这个？”余辰突然问。
沈墨头也不抬：“因为你能打出来。”
余辰愣住了。沈墨继续道：“全服能稳定打出这套连招的不超过五人。好设计应该为顶尖玩家留空间。”
办公室的灯光在沈墨的镜片上投下细碎光点，余辰看不清他的眼睛。
“饿了吗？”沈墨突然问，“食堂应该还有宵夜。”
余辰看了眼时间，己经快十一点：“这么晚还开？”
“游戏公司嘛。”沈墨笑了笑，“加班是常态。”
食堂果然还有几个熬夜的美工在吃泡面。沈墨热了两份咖喱饭，推给余辰一份：“将就一下。”
余辰尝了一口，意外地不错。沈墨吃饭时很安静，细嚼慢咽的。余辰注意到他挑出了所有的胡萝卜丁，整齐地堆在餐盘边缘。
“挑食？”余辰问。
沈墨摇头：“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余辰想起冰箱里那瓶沈墨上次喝剩的橘子味汽水，没说话。
———
余辰把合同摔在老白桌上：“什么叫「双人互动推广」！”
战队经理的办公室空调开得极低，老白却还在擦汗：“就...正常营业啊！你和沈墨现在热度多高知道吗？#墨辰#超话都进CP榜前十了！”
余辰盯着那份《商业合作补充协议》，第三条明晃晃写着：“双方需配合进行至少两次双人首播及一次线下活动，互动需自然亲密”。
“不签。”余辰转身就走。
“违约金八十万。”老白在后面喊，“赞助商指名要你俩，说观众爱看。”
余辰的手停在门把上。八十万，够买三十个定制键盘。
“......首播内容我定。”
老白立刻笑成一朵菊花：“当然当然！第一次就安排明天下午，玩新版本双排！”
余辰走出办公室，手机震动。沈墨发来消息：【收到合同了？】
他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两秒。
【嗯】
【明天下午三点，我到你基地】
余辰把手机塞回口袋。
训练室里，小K正开着首播和水友吹牛：“辰哥和设计师？那必须是真的啊！昨晚我还看见他们......”
余辰抄起抱枕就砸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