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州的眼皮剧烈颤抖着,终于缓缓睁开,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目光涣散地扫过天花板,最后落在我脸上。
“南州。”我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用嘶哑的声音说:“怎么是你?”
“听到你出事,我就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季南州的眼神从迷茫逐渐转为清醒,最后定格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上,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因为虚弱又跌回枕头上。
他冷笑一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刘奕白,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可笑?终于有理由来可怜我接近我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但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是强忍着难过倒了杯水递过去:“先喝点水吧。”
季南州盯着那杯水看了几秒,突然抬手打翻了它,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水溅湿了我的裤脚。
“出去。”他转过头不再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看着被他打翻的玻璃杯,我心里五味杂陈,弯下腰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安静的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南州,这次不管你怎么赶我,我……我都不走。”我沉默了一会儿,攥紧拳头,声音沙哑,“不管你信不信,我来只是因为担心你,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安静待着就是。”
听了我的话,季南州冷着脸不再言语,只是呼吸急促起来,胸膛起伏如浪。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我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不敢抬头看季南州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刘奕白,你真是……”话说到一半,季南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我慌忙起身想去按呼叫铃,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却大得惊人。
季南州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眼睛里布满血丝:“为什么……要这样?”
我僵在原地,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感觉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明显是在发烧。
“南州,你发烧了,我去叫医生。”我试图挣脱他的手。
“闭嘴!”他突然暴怒,手上的力道加重,“为什么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都是你……”
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南州,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答应你这次之后我就不来打扰你了,现在先乖乖听话好不好?”
季南州的眼神突然变得涣散,他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滚烫的掌心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准走……”他的声音虚弱却执拗,像是在梦呓。
我愣住了,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南州——脆弱、不安,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陷入我的皮肉。
“好,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