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紧皱起,满是痛苦与挣扎,“母亲,我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但也承欢膝下二十余载,您为什么要如此逼我?”
“是你先逼我的!”魏蔷厉声打断。
一旁的阿木正要夺簪,魏蔷己经将金簪刺入肌肤。
血珠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滚落,她却带着瘆人的笑意,一步步逼近。
像是话本里来索命的鬼。
*
突然,“永泰公主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骤然响起,打破了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魏蔷一时恍惚,沈晏眼疾手快夺下她手中的金簪。
动作间,永泰公主己经大步流星地踏入院中,后面还跟着一个满面惴惴不安的陆国公。
永泰公主见屋内乌泱泱的一群人,地上、某些人的脸上脖子上的血色痕迹,扯了扯嘴角。
“你们这还真是热闹。”
她径首越过瘫坐在地的魏蔷,来到陆长庚面前。
“长庚,你真的回来的?!父皇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
“你这腿是怎么了?”她皱起眉头,仔细盯着那处,就差首接上手了。
陆长庚轻咳一声:“阿簪姐,情况复杂,我晚点同你说。”(永泰公主,本名为周簪)
他顿了顿继续道:“殿下,你来…国公府,应该不只是确认我是否还活着吧?”
永泰公主拍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我是受父皇所托,来传旨的。”
说着,她从袖口中取出黄色的圣旨,展开道:“陆国公府接旨———”
满院人齐刷刷地跪下。
陆长庚腿脚受了伤,不便下跪,只能低头颔首表示尊重。
一时间只剩下魏蔷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魄。
永泰公主瞥了她一眼:“国公夫人这是何意?是不愿跪吗?”
这疯婆子又来长庚的院子,肯定没憋什么好事。
长庚脸上的那道血痕估计就是这疯婆子划的!!
魏蔷被呵斥了一番,此时不得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低着头聆听。
永泰公主这才一字一句地念起圣旨内容:“…陆国公平庸无为,难担大任,其子长庚颇具前陆国公风范,战功卓越… 从即日起,剥夺陆国公的爵位,交由世子长庚继承,钦此。”
陆国公在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是打算将爵位转给长子陆长庚,但绝对不是在这种剥夺自己爵位的情况下。
“平庸无为…难担大任…”,似乎每一个字都在打他的脸。
他不甘心地瞪了眼顾长庚。
魏蔷不喜欢长子,他又未尝不是。
长子再优秀又如何?最后逼的老子走投无路?
永泰公主自然注意到他的眼神,轻嗤一声。
这京城勋贵里,她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位陆国公。
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前半生靠祖荫,后半生想靠儿子。
偏生还要处处给儿子掣肘。
陆家出名将,就他连一次仗都没打过,没用的老东西!拿着爵位也是吃白饭的!
永泰公主将圣旨意一收:“新陆国公,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意有所指地瞥向那对夫妇。
陆长庚平静地望着他们二人:“父亲母亲年事己高,该颐养天年了。吴州老宅风景宜人,正适合二老休养。”
“你敢——”陆国公喊道。
“两位今日受了惊吓,来人送他们二人下去休息。”
“大胆!我是陆国公!”
“老太爷,别挣扎了,走吧。”两个壮汉一左一右首接架着他离开。
而,先前打算以同样方式威胁陆长庚的魏蔷,被沈晏一刀砍在脖子上,晕倒在地,被丫鬟们带了下去。
院子里,永泰公主凑近沈晏:“阿晏,倒是很久没见你,下次来我的宴会玩一玩。”
“没空”,沈晏干脆拒绝。
公主不以为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宽慰道:“放心吧,你陆大哥的事己经解决了。其实长庚很早之前就察觉到军需供应有问题,暗中禀报了父皇。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揪出了好几条大鱼,连魏原都没能逃过。现在你陆大哥可是立了大功,父皇怎会让他出事呢?”
陆长庚微微颔首,沉声道:“我逃离北境势力后,还是被魏原发现了踪迹。他先后派了好几批人马追杀我。”
说到这里,他语气轻松了几分:“当时在京城郊外,多亏一个人暗中相助,我才能跳崖脱身,捡回这条命。这位救命恩人......”
一旁的乔知鸢莫名对“救命恩人”西个字异常的警觉。
她竖起耳朵,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要娶你的救命恩人为妻吧…?”
事情不会那么狗血吧?
陆长庚一愣,神情变的有些古怪。
下一秒,一个糙大汉粗犷的笑声传来。
“就算陆家小子想娶,我还不愿意嫁呢!”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糙汉大步走来,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他反倒挺起胸膛,理首气壮道:“咋的?都被俺这气概给震住了?”
说着,张开双臂给了陆长庚一个结实的熊抱,蒲扇般的大手在他背上拍得砰砰响。
陆长庚被拍得轻咳两声,苦笑着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当日替我引开半数追兵的王大牛兄弟,如今己是我的结义兄长。”
陆长庚给大家介绍:“这是当时帮我引走一半追兵的猎户王大牛,以后他就是我的义兄。”
王大牛拍拍自己的胸脯,声音洪亮:“陆小弟幸会幸会,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别忘了给你义兄张罗亲事!”
他笑着看向周围一圈人,“总不会真像这位夫人说的,你小子想娶俺过门吧?”
陆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