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乔府。
乔知鸢被春杏和沈晏一左一右从马车上扶下来。
乔知鸢瞪他:这又是在闹哪样?
扭头看,乔府一家人整整齐齐地都站在门口迎接。
连大哥二哥都回来了。
这二哥什么臭表情?
这么不愿意看到她?还是说,她脸往后偏了偏,哦,原来是讨厌沈晏。
乔鼎臣自二姑娘一闹后,反而觉得一向咋咋唬唬的三姑娘哪哪都顺眼,这不,回门的日子拉着三女婿嘘寒问暖,格外热情。
“侯爷和侯夫人可好?我家三姑娘没给他们添麻烦吧?”
沈晏面不改色:“家父家母都挺喜欢阿鸢,老夫人也是。”
这句话,还真够有水分的…
没想到沈晏还挺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乔鼎臣尚有私话要问,碍于众人不便开口。
他清了清嗓子:“三丫头许久未见你母亲了,且去后院说说话。至于姑爷——”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晏,“随老夫到书房一叙。”
沈晏侧目望去,只见乔知鸢早己欢天喜地挽着母亲的手,将他抛诸脑后。
他张了张口,那句“想陪阿鸢”还未出口,就被岳丈热络地揽着肩头带走了。
乔知鸢瞥了眼一脸绝望的沈晏,问娘亲:“今日老头子怎么转性了?”
“老头子?”
“就是爹,爹!哈哈…”
都怪沈晏在家天天老头子老头子的喊,她一顺口,喊自家便宜爹也是老头子。
慕容倩笑了下:“还能为什么?你爹想要个秀才女婿,扒拉了一圈,也就是你夫君有点希望,这才…”
乔知鸢啧了一声:“我还以为因为二姐的事情,爹他终于醒悟。”
“对了,娘,二姐那年有没有和府里有联系。”
慕容倩闻言脸色骤变,“她嫁的是你曾经的未婚夫,谁知道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别提那晦气东西!”
想到一事,她忽然冷笑:“上回我带着莲姨娘赴宴,那丫头只巴巴儿地同我说话,连个正眼都不给她亲娘。”
如今攀了高枝,连生身母亲都不认了。
“要我说,莲姨娘也是活该。病了三日,她那个心尖上的好女儿,可有派人来问过半句?”
乔知鸢一惊,没想到乔初瑶竟然把事做得这么绝。
不过,娘亲有点说对了,莲姨娘就是活该,想以前她风头盛时,是如何压制主母?!曾经有多得意,在下就有多狼狈。
*
前院书房内,乔鼎臣正小心翼翼地试探沈晏的学问根底。
沈晏虽没有真正下场科考,但早年备考的底子尚在,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见他应答如流,乔鼎臣眼中赞赏之色愈浓。
几番考校后,乔鼎臣终于问出来意:“姑爷虽是侯府公子,但上头毕竟有位嫡长兄..”,他斟酌着词句,“不知可曾为将来打算?”
“将来?”
“科举入仕方是正途。总不能让三丫头跟着你依附侯府过活?”
沈晏终于听明白了,他老丈人希望他走科举入仕。
但是,以他现在的年龄己经太晚,等他二十几考中二甲进士,从七八品官熬起,外放,回来,外放回来几次,熬到西品官,怕是要熬成祖父辈了。
沈晏忽然勾唇:“做官太慢,不如争一争爵位,将来我与阿鸢的孩儿也能承袭
听到袭爵二字,乔鼎臣眼睛都亮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他马上要有一个二等侯爵的外孙了!!
沈晏笑容一收,不过是随口骗他一句就这么开心,果然和阿鸢说的一样,年老脑昏。
*
另一边,慕容倩将乔知鸢拉进内室,屏退左右后,剩下几个陪嫁丫鬟和嬷嬷,将门扉掩得严严实实地说私话。
“什么?三日了,三姐儿和姑爷还没圆房?”
慕容倩望着女儿,打又打不得,只能扶额叹气。
“这门亲事可是你自个求来的?如今这又是闹哪番?成了亲就给我好好收收心,早日圆房,生个儿子站稳脚跟。”
慕容倩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姑爷?”
“怎么会?女儿喜欢啊。”
她说真的,沈晏长相身材都在她的审美点上,而且摸起来手感还超好的。
就是脾气臭了点(暂时忽略不计。
慕容倩瞥了眼:“那是因为什么?是不是你和他闹脾气?”
乔知鸢气鼓鼓地:“娘您这就冤枉我了,我们没…没圆房,其实都怪沈晏。”
好不容易摆脱老丈人来寻亲亲夫人的沈晏,脚下一顿,满脸黑人问号。
屋里,乔知鸢说的有理有据:“第一晚沈晏喝醉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难道不是她醉了?沈晏要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第二晚,沈晏和大爷打架被罚跪祠堂,当然就没那机会。”
“第三晚,沈晏夜不归宿,我上哪找人去…”
乔知鸢摊摊手,她也没办法,每一天都有意外。
门口的沈晏即将暴走,他之前是说过可以甩锅给他,但没说圆房之事也能甩给他?!
小骗子阿鸢,被他逮着了吧,一会待他进去质问,看他怎么解释?!
里面,突然有人重重拍了桌子。
“你这些借口娘可不信。”
慕容倩瞥了眼门上透过的人影。
故意说话刺激乔知鸢:“瞧你这模样,怕是没打算与姑爷好好过。既如此,我先前备下的那几个丫鬟你今日便带回去。若姑爷瞧上哪个,将来生了孩子记在你名下养着,也算你的骨肉。横竖都是沈家的血脉,你说是也不是?”
乔知鸢懵了,她娘怎么又提通房的事情。
她还没吃上肉的,怎么能让给别人,想都别想。
“不行!娘,我还要和夫君好好过日子的,您弄通房岂不是膈应我们俩?还有,我们俩关系可好的,真的!前几天是意外….”
“今晚…今晚回去,我就办了他!”
门口突然传来绊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