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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他放下茶盅，声音低沉了许多，“你们知道的，比我听说的详细多了。
我比他们晚几届，入学时这事己经平息了，但学校里还有些风言风语在传。版本很多，有说学生暴动的，有说食堂贪腐的，也有零星提到一个被开除的学长……但像你们说的这么具体，尤其是师母那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完整故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不过，关于那位被开除的学长，还有师母和陈老师，我倒是后来听说过一些……算是后续吧。”
苏君凝和苏南溟立刻坐首了身体，屏息凝神。
“那位学长，”林舅舅缓缓道，“姓秦，秦朗。名字挺好听，人也确实有才气，听说当年文章写得极好，是很多老师看好的苗子。
被开除……对他打击非常大。据说他离校那天，收拾东西时很沉默，没有哭闹，但眼神是空的。
一个那么骄傲、满腔热血的少年，被连根拔起……那种滋味，旁人很难想象。”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秋君凝急切地问，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担忧。
“后来啊……”林舅舅叹了口气，“听说他家里条件很一般，被开除后，大学梦是彻底断了。
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闭门不出。再后来，好像是跟着一个远房亲戚去南方打工了。
具体做什么不清楚，有说进厂的，有说在工地的……总之，和原本可能光明的未来，算是彻底分道扬镳了。
这些年，也没听说他回过学校或者联系过老同学。当年那件事，对他的人生轨迹改变太大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苏南溟想起夏小雨的叹息，想起《热血少年》里那篇未署名的、充满控诉力量的文章，想象着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如何在现实的重压下折断了翅膀，心头也堵得慌。他轻声问：“那……师母呢？还有陈老师？”
提到师母，林舅舅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师母姓周，周老师。她母亲的手术……后来应该是做了，但具体情况不清楚。
不过，王经理倒台后，学校方面大概也觉得愧疚，对周老师一家算是做了些补偿。陈老师是个老实人，教学水平也好，学校没有为难他。
但出了那事，周老师大概也心灰意冷，不想再触景生情了。没过两年，陈老师就申请调走了，听说去了邻市一所普通高中。他们搬走的时候很低调，几乎没有惊动什么人。”
“至于那个《热血少年》……”林舅舅看向秋君凝，“你们说被撕掉的是名单？这我倒是能理解。
那时候不比现在，网络不发达，但口口相传的力量也大。学校要彻底平息影响，保护剩下的学生是首要的。
撕掉名字，是无奈，也是保护。那位夏副社长的父亲……嗯，应该是当年文学社的成员之一吧？能把刊物保存下来，还传给女儿，说明他们心里，始终没忘记那段往事和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