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翠柳穿过曲折的回廊,姜雨棠暗自打量这座丞相府。府邸比她想象中要简朴许多,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雅致的园林和古朴的建筑,处处透着低调的品味。
"相爷平日都在书房处理政务吗?"姜雨棠试探着问。
翠柳点头:"相爷勤于政务,常常通宵达旦。太医说了多少次这样伤身,相爷总是不听。"
这和姜雨棠想象中的残暴反派形象有些出入。
书房门前站着两个侍卫,见到姜雨棠恭敬行礼:"夫人,相爷在里面等您。"
姜雨棠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轻轻推开门。
书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提供照明。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正在翻阅一本古籍。听到开门声,那人转过身来。
姜雨棠呼吸一滞。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袭素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绣纹的腰带。他的面容如玉,轮廓分明如刀削,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眸色深沉如古井。薄唇紧抿,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息。
这就是沈墨渊?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他怎么看都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和姜雨棠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夫人。"沈墨渊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明显的疏离,"身体可好些了?"
姜雨棠这才想起原著中原主是在新婚第三日"突发急病"去世的。看来她穿越的时间点正是她死亡前后。
"多谢相爷关心,妾身己无大碍。"她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福了福身。
沈墨渊瞥了一眼,放下手中的书,缓步走到书案后坐下:"坐吧。"
姜雨棠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心跳如鼓。她必须小心应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太医说你中的毒很罕见,若非发现及时,恐怕..."沈墨渊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她,"你可有猜测是谁下的毒?"
毒?姜雨棠心头一跳。原著中姜雨棠是病死的,怎么变成中毒了?
"妾身...记不太清了。"她低下头,避开沈墨渊探究的目光。
难怪有健康值这种东西,原来在这里派上用场了。看来想要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只能做任务了。
可是要怎么增加健康值呢?可不能用这幅柔弱的身体去接近这位大反派啊。
"是吗。"沈墨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昏迷前曾说过'他们不会放过我',这个'他们'是谁?"
姜雨棠手心冒出冷汗。她哪知道原主得罪了谁?系统给的信息太少了!
"可能是...妾身烧糊涂了说的胡话。"她勉强笑道。
沈墨渊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从你房中搜出的毒药,与你所中之毒相同。你作何解释?"
姜雨棠脸色刷地一下变白。
难道原主是自杀?还是被人栽赃?
"这不是妾身的!"她脱口而出,"我...妾身没有理由自杀。"
"我也这么认为。"沈墨渊收起瓷瓶,"姜尚书将爱女嫁入我沈府,不过三日就传出死讯,对他没有好处。"
姜雨棠松了一口气,同时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这场婚姻是政治联姻?
"那相爷认为是谁想害妾身?"她试探着问。
沈墨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要问夫人自己了。你在闺中时可曾与人结怨?或是...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他的眼神太过锐利,姜雨棠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她突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大反派有了实感,能坐上丞相之位绝非等闲之辈。原著中形容他"谈笑间取人性命",绝非夸张。
"妾身实在不知。"她决定装傻充愣。
沈墨渊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转而问道:"听闻夫人精通医术?"
姜雨棠一愣。原主会医术?系统可没告诉她这个。
"略懂皮毛而己。"她含糊其辞。在二十一世纪时她也只不过是一名苦命医学生罢了。
"正好。"沈墨渊从案几下方取出一个药包,"这是太医院开的方子,夫人看看可有不妥?"
姜雨棠硬着头皮接过药包。她虽然是现代人,但大学时辅修过中医,基本的药材还是认识的。打开药包,她仔细辨认里面的成分:当归、川芎、白芍...都是活血化瘀的药材,但其中混着几味她不认识的黑色颗粒。
"这黑色的...是什么?"她指着那些颗粒问。
沈墨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太医院说是西域进贡的珍稀药材,名为'墨灵子',专治头痛顽疾。"
姜雨棠首觉不对劲。她拿起一粒黑色颗粒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腥味。
"相爷可否告知具体症状?"
"偏头痛,发作时如斧凿脑髓,伴耳鸣目眩。"沈墨渊淡淡道,"自幼便有,近年愈发严重。"
姜雨棠心中一动。
这听起来像是现代医学中的偏头痛,而那所谓的"墨灵子"很可能是某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加重病情甚至致命。
"妾身建议停用这味'墨灵子'。"她谨慎地说,"可以用天麻替换,同样有镇痛效果。"
沈墨渊眯起眼睛:"夫人确定?"
"确定。"姜雨棠点头,"若相爷信得过妾身,妾身可以重新配一副药。"
沈墨渊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住太阳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姜雨棠看到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相爷?"她连忙起身。
"无妨...老毛病了。"沈墨渊声音紧绷,显然在忍受剧痛。
姜雨棠眼睛一亮,这不就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姜雨棠迅速绕到他身后,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放松,深呼吸。"
她运用现代学过的按摩手法,以适中的力度按压沈墨渊头部的穴位。
沈墨渊有些抗拒地想推开她,但剧烈的疼痛让他竟然无法推开,于是闭上了眼睛。
"这里...用力些。"他低声道。
姜雨棠闻言加大力度,同时观察沈墨渊的反应。随着她的按摩,沈墨渊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平稳。
"好点了吗?"她轻声问。
沈墨渊缓缓睁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姜雨棠读不懂的情绪:"夫人手法奇特,却意外有效。"
姜雨棠收回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古代有多么不合礼数,脸颊不由发热:"妾身僭越了。"
"不必拘礼。"沈墨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来姜尚书没说实话,夫人的医术绝非'略懂皮毛'。"
姜雨棠不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