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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啸。
天台之上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沉寂。
白芷涵感觉自己己经无法呼吸了。
林凡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由玄冰打造而成的最锋利的重锤，将她过去二十多年所建立起来的那套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世界观砸得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价码……
信仰……
契约……
冠上他的姓氏……
这些词语己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己经不是一场交易了。
这，是一场来自神明，或者说是来自魔鬼的，对于一个凡人灵魂的征召。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一半是源于对这种未知而又霸道的掌控的本能恐惧。
而另一半却又不受控制地因为他所描绘的那幅宏大到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蓝图而感到一种病态的、极致的兴奋！
她是谁？
她是白芷涵！
是一个骨子里就充满了对未知领域的探索欲和对更高层次生命形态的偏执追求者！
而林凡，这个如同神魔般的男人，此刻就将一条通往那个领域的金光大道赤裸裸地铺在了她的面前。
代价是她的灵魂。
但如果能借此去窥见那片她曾以为自己一生都无法触及的神明的风景……
那么，献上自己的灵魂又何妨？
她看着林凡那双在夜色中亮得有些吓人的眼睛，她那颗冰封了多年的心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卑微”的情绪。
她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太了解她了。
他知道她所有的骄傲，也知道她所有的软肋。
他精准地用她最渴望的东西为她量身打造了一个她明知是深渊却又心甘情愿想要纵身跃下的陷阱。
“你……”
许久，许久。
白芷涵才终于从那片混沌的思绪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但她那张一向能言善辩的嘴，此刻却只能吐出三个充满了无力和震撼的字眼。
“……你是个疯子。”
“或许吧。”
林凡笑了。
他松开了挑着她下巴的手，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
“但，也只有疯子，才能改变这个无聊的世界。”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己经为你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敢不敢走进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白医生，慢慢想。”
“我不急。”
说完，他便真的转过身，向着天台的门口走去。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没有再给她施加任何一点压力。
他就那么走了。
将整座城市的灯火和这个足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艰难抉择都留给了她一个人。
……
与此同时。
云顶山庄一号别墅，主卧室的观景阳台上。
苏心妍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真丝睡袍，手中端着一杯殷红的葡萄酒，正静静地凭栏而立。
晚风吹拂着她那柔顺的长发，将她那成熟而又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没有去看天上的星星，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座在夜色中如同白色巨塔般静静矗立的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属于普通女人的嫉妒和不安。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作为“女王”，在审视着自己的“皇帝”去开疆拓土时，那种充满了欣慰和战略性思考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进行一场新的、重要的征服。
而她要做的，不是去干扰他，更不是去束缚他。
而是要在他身后，为他守好这座名为“苏氏集团”的最稳固的大后方。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首席秘书的电话。
“通知集团所有的海外资产管理团队和并购部门，从明天开始进入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
“我们的目标是江南省天盛集团那块因为股价崩盘而即将被肢解的最肥美的蛋糕。”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驶入了别墅的庭院。
车门打开，林凡从里面走了下来。
他似乎心有所感，抬起头，正好与阳台上苏心妍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笑了。
而苏心妍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遥遥地对着他做出了一个充满了爱意和默契的致意动作。
他们是情人，是爱人。
但此刻，他们更是即将要携手去征服整个世界的皇帝与女王。
林凡收回目光，正准备走进别墅。
他口袋里的手机又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柳媚儿发来的信息。
信息很短，只有五个字。
【主人，江南，己静。】
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医院的方向，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夜，看到那个依旧独自一人站在天台之上挣扎着的白色身影。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缓缓浮现。
“冰与火，矛与盾，毒刃与圣剑……”
“我的帝国才刚刚开始拼凑出第一块完整的版图。”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