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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妤很是奇怪的歪头看他，澄澈的杏眼里满是疑惑。
怎么会有人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你！你！”少爷到底年纪还是小了些，面对花景妤这种己听乱回的行为完全没有办法。
“我可是叶辰曦。”提到自己的名字少爷似乎又找回了点信心。“我爹是叶行章。”
离花景妤比较近的一位小姑娘见她疑惑的样子，微微凑近了些，低声告诉她：“他爹是叶太尉。”
太尉啊，三公之一，那官很大了。
安慰似的朝那小姑娘眨了眨眼。
“那你爹确实很棒了，但我又没听过。”关她什么事儿啊，比后台么，谁比得过她呀。她背后站的可是沈煜霄，他老爹再厉害，还能越得过皇帝去吗？
但叶辰曦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会自动过滤到自己想听的，听到花景妤夸他爹，以为花景妤是害怕了。
还想再乘胜追击说些什么时，下一瞬余光瞥到她先前像点兵点将一样，整整齐齐摆到桌上放好的毛笔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有这只白玉管竹纹提笔。”叶辰曦不知道向他爹哭求了几次，硬是不肯给他，因为这支笔他爹也只有一支。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花景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那支笔啊。是她顺手从沈煜霄的笔架上装进包里的，反正他的笔这么多。
“那你再看看其他的呢？”花景妤显摆用手指一一抚过那些笔，沈煜霄手里出来的东西，应该都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东西吧。
这一看不得了了，彩漆描金细管，玳瑁紫豪，连黑漆描金双云纹都出来了？！
少爷很眼红：“你若是将那白玉管竹纹提笔给我，今日发生的事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不如何，”花景妤快烦死他了，“你能安静些吗，想要就回去让你爹给你买，你爹都太尉了还连一支笔都买不起吗？”
这话一出，学堂内的人都纷纷捂嘴掩笑，转头侧耳低声咬起耳朵来。
“笑什么笑！”叶辰曦顿时恼羞成怒，“小心我要你们好看！”
看得出来这些小孩儿还是挺怕叶辰曦的，都连忙住了嘴，生怕他将气撒到自己身上。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先生来了！”
众人才回到位置上坐好，一个个腰板挺的，那叫一个笔首。
不多时，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者走了上来，但见他步履稳健，脸上神采奕奕，仿佛教书是一件特别让人高兴的事情。他两只略显浑浊的双眼完全可见是历尽沧桑，透着严肃的的光芒，给人一股子指挥若定的气质。
花景妤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先生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她悄悄的将自己的藏在身前人的身后，心底打定主意在国子监的这些时日，要安分守己，最好不要让任何一位先生注意到自己。
不想他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口时倒也不像她想像的那般严肃：“这位就是景小姐吧，唤我苏先生便可。今刚到，或许还不甚熟悉。但也不必着急，今日且先跟着听听吧。”
还怪温和的。
花景妤在心里暗骂自己以貌取人，乖乖的站了起来：“好的先生，小景知道了。”
“不错，”苏先生眯起双眼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抚了抚那半白的胡子，“是个乖巧的孩子。”
坐下前花景妤朝他礼貌的笑笑。
“嘁，他刚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叶辰曦在一旁低声嘟囔，花景妤权当听不到。
“好了，我们今日继续来学《三字经》，现在便先念上一遍。”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一时之间，堂内尽是孩童稚嫩的念书声。花景妤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在苏先生发现自己之前，也跟着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打不过就加入，她向来能屈能伸。
台上的苏先生默默这一切尽收眼底，眼里的笑让人看着更加觉得诡异了。
然而苏先生此刻心里想的其实很简单：“不错，这孩子看上去倒有几分聪慧，小小年纪便会念《三字经》了。”
他走下教台，在学生们之间西处走动，花景妤莫名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恐惧感。
果不其然。
“谁来告诉我，对这一段的想法？”眯眯眼的老头儿最恐怖了。
“先生，学生想试一试。”说话的是坐在花景妤身前的那个小男孩儿。
“那谭公子说说看。”
他站了起来：“我认为，人出生之初，禀性本身就是善良的，天性也都差不多。怜悯之心，关爱之心，体谅之心，无私之心，是每个人初初之时，身上都具有的情怀。所以要自小便修身养性，才不会变坏。”
“不错。”苏先生捋捋胡子，止语不再多话，也不知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嗯……”花景妤听着点了点头，过会儿又摇了摇头。惹得苏先生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花景妤抬头和苏先生对上视线之时，心中暗忖要完。
下一刻，苏先生笑眯眯的对她说：“景小姐可是有不同见解？”
学堂内学生们的视线纷纷集中到花景妤身上，毕竟他们也很好奇这个突然插进来的“新朋友”。只不过那些视线中不止有好奇和担心，还有看戏和轻视。
顶着众多人的视线，她只得站起来。
“学生赞同这一位谭，呃，同学的想法，人应该要自小便修身养性，”她短暂的纠结了一小会儿，“不过先生，这后一句，学生确实有其他想法。”
“哦？说说看。”苏先生来了些兴致。
“若人性本初，何须教化？若性本恶，教化又有何用？”她晃着一张脑袋，身后的两条细细的小辫子被带动到身前来，活像个调皮的糯米团子，“就像霄霄给我做桂花糕，那桂花原本就是坏的，做出来的桂花糕自然也好吃不到哪儿去。”
说完她还怕第一堂课就出尽了风头，惹人记恨。她倒是不怕事儿，但也不想惹事，别人欺负她她定是要讨还回来的。
但她这人吧，懒，就是嫌麻烦，所以有些事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