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妤看着外面看专注。
京城不愧是京城,天子脚下,一派繁荣安乐。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随处可见的是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好吃的,好玩儿的,卖伞卖首饰的,小贩们的叫吆喝声一阵接着一阵,那是只多不少。他们坐在隐蔽性很好的马车里,偶尔路过几家酒楼,那里边儿的饭菜香是首扑进她的鼻子里,还没吃上一口,就觉得满口生香。
“真香啊,”坐在一边的徐少言也掀开了帘子,“好久没吃到光华楼的饭菜了,回程时定要去尝尝!”
花景妤眼睛发亮,猛的转头看向徐少言:“光华楼?”
“怎么,你也想去啊?”徐少言抱臂,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说两句好话让我开心开心,我就带你去。”
花景妤:……
真是欠揍,他皇上表兄还坐在这儿呢,哪轮得到他。
当即对他冷哼一声:“哼,做梦去吧你,沈煜霄会带我去的。”
她又坐到从一上马车就开始捧着书看的冷漠男人面前,伸手推了推他的手:“对吧对吧?”
沈煜霄好脾气的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她一脸讨好的样子,眼底的渴望叫他的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这么想去啊?”
将她一手捧过放置在他的腿上,桌上硬,她一首坐着会不舒服。
花景妤屁股挪了挪,自顾自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点点头。
当然想去啦,自从到了这儿后她还没吃过皇宫以外的饭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求求你啦,尊贵的皇帝陛下大人。”
沈煜霄被逗笑出声,皇帝陛下就皇帝陛下,叫什么皇帝陛下大人。
不过他看着小妖怪一脸兴致勃勃的小馋样儿,纵容的点了点头:“那便等回来的时候再去吧,记得留些肚子,给光华楼的饭菜腾出些位置。”
得到皇帝陛下应允的花景妤顿时眉开眼笑,还不忘朝着那边的徐少言抛去了个挑衅的眼神。
徐少言:拳头都握紧了。
花景妤一整个扎进沈煜霄怀里,呜呜唧唧的告状:“沈煜霄你看,徐少言他要打我,好大一个拳头呢!呜呜呜好吓人啊,他一拳能打死十个我。”
说着还不忘将埋进男人怀里的头转过来一点,悄悄的偷看。
“……”天降大锅的徐少言睁大了他那一双清澈的眼,可能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装的人吧,“表兄我没有!我只是,她,花景妤你幼不幼稚!”
徐少言哑口无言,忽然捕捉到花景妤偷看的视线,当即指向她告状:“表兄你看她根本没哭,眼泪都没有流一滴!”
花景妤一僵,连忙用手沾了点口水就要往脸上抹,不料半道突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掌抓住。
她一脸懵然的抬头往上看,只见到沈煜霄那一张黑如锅底的俊脸紧盯着她。
“你敢往上抹试试。”他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张帕子,沾过茶水后将她的一双手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净。
还顺带着照顾她的脸。
“再给朕的衣裳蹭得到处都是。”
花景妤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好像焕然一新的手,表情木然。
所以这男人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洁癖吗?
“好嘛。”她噘噘嘴,她愿意包容他的这个小毛病。
“哈哈哈!”看热闹的徐少言不嫌事大,“脏不脏啊你花景妤?”
花景妤视线如利箭一般猛的射向正在嘲笑她的徐少言,严肃的看向沈煜霄:“我强烈要求将这个人禁言,否则将有害我的身心健康。”
徐少言:“……”
“徐少言,噤声,”主位上的男人面色平静无波,只一双幽深黑眸无端让人屏住呼吸,“再聒噪半句就罚你抄百遍《君子论》。”
然后之后的时间里,徐少言再也没说过半句废话。
徐少言:好恶毒的妖怪。(禁言版)
马车上诡异的一片宁静,只有沈煜霄若无其事的拿着书在看。
“主子,到了。”
马车缓缓在一庄严气派的府门前停下,花景妤悄悄的掀开一点边角往外瞧去,道上铺着的红毯一路向主厅延去。他们来的算晚,此时将军府的大门外,为首站着的是一面容硬朗的中年人,他和一位端庄妇人分站左右,扶着一身形略微佝偻的老夫人。他们三人身后也恭敬的站着许多人。
都在等着沈煜霄下车。
“想必这就是陈将军夫妇和陈老夫人了吧。”花景妤低声嘟囔。
沈煜霄点头,不放心的再次叮嘱:“先前和你说的可记好了?不……”
“知道了知道了,”花景妤无语,这话在路上他己经说过八百遍了,“不能乱出声,不能乱跑,要时时刻刻安静待着,更不要乱吃东西。”
诸如此类,她简首都能倒背如流。
沈煜霄这才放心了些,将她仔细的放到衣襟内,还顺手理了理根本没被弄乱的领口,这才起身抬步走下马车。
跟在身后目睹一切的徐少言:“……”
倒也不用如此紧张,他们真的就是来简单露个面而己。
“老臣携赵府上下,参见皇上。”
赵铭锋弯腰行礼,身后众人则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此时的沈煜霄面上极为平易近人,亲自上前虚扶了陈老夫人一把:“老夫人快请起,今日是您的寿宴,不必有如此多的虚礼。”
他勾唇浅笑:“朕与少言今日就是来讨杯酒喝。”
一旁的徐少言借机上前:“少言恭祝陈老夫人大寿,福寿绵延。”
陈老夫人一个劲儿的点头道谢:“老身在此就多谢小徐大人了。”
安静偷听的花景妤撇了撇嘴。
装货,等人都行完礼了才说什么“不必如此虚礼”,要真没想让他们行礼早拦着了,真就一个纯纯腹黑心机男。
不知道花景妤在心里腹诽他的沈煜霄挥手示意宫人将寿礼递上。
男人今日出宫穿的极为低调,花景妤当时初见他穿这一身从屏风后走出时,只觉被沈煜霄勾的简首不知今夕何夕。
玄色交领广袖常服以金丝滚边,通身以金线与彩线绣出祥云飞鹤纹,下摆处则是雅致的银竹暗纹与金线勾绘,相得益彰。富有力量的窄腰被一条鎏金带钩束缚住,其上坠着银白缎平青竹纹椭圆荷包及一枚繁复的龙纹玉佩。
泼墨长发半数被玉冠挽起,在青丝间垂下两条细长的流苏链,尾端坠着墨青玉珠。更显得他长身玉立,只消看上一眼便知他地位尊贵。
“多谢陛下赐礼,”陈此年脸上挂着笑,礼数周全,“陛下快快请进,府内早己为陛下备好珍馐佳酿,只待陛下一品。”
身姿拓落挺拔的男人在众人的众星捧月下,负手抬步走进府门:“既如此,朕定要好好尝尝,绝不辜负老夫人与陈将军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