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希望周玉柏找到他,又希望周玉柏永远别找到他。
Omega的本能渴求着Alpha的安抚,可理智却恐惧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潮水渐渐上涨,冰凉的海水漫过脚踝。
程谱没有动,只是更紧地抱住自己。
如果海水把我带走,周玉柏会难过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程谱。”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柔得令人心碎。
程谱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眼睛。
周玉柏站在礁石上,白衬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摘掉了,整个人看起来危险而陌生。
他的指尖滴着血,脸上却带着近乎宠溺的微笑。
“玩够了吗?”
程谱的呼吸停滞了。
周玉柏站在礁石上,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逆光中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像一条蛇,锁定猎物的猛兽的眼神。
海风卷着Alpha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雪松的气息裹挟着易感期特有的侵略性,压得程谱后颈腺体突突跳动,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起来。
“我……”
程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本能地向后缩,脚跟却抵上了潮湿的礁石,退无可退。
周玉柏从礁石上跃下,落地时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只猎豹,可程谱却看到他的指关节在滴血。
那是砸碎书房玻璃时留下的伤口,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周玉柏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笑意,可程谱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Alpha缓慢地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神经上。
“三十二分钟。”周玉柏蹲下身,与蜷缩在礁石边的程谱平视,“足够你跑到岛的另一端,也足够你被毒水母蛰伤,或者被涨潮的海浪卷走。”
他的指尖突然扣住程谱的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程谱疼得闷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底被贝壳和礁石划出了好几道伤口,细小的血痕混着沙粒,看起来狼狈不堪。
“就这么害怕我?”周玉柏的拇指过那些伤口,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怕到连鞋都不穿就跑出来?”
程谱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说话。”
周玉柏猛地将他拉近,血腥味和雪松气息一股脑灌进程谱的鼻腔。
Alpha的体温高得吓人,易感期的躁郁让他的信息素充满压迫感,像是暴风雪前的低气压。
“我……我只是……”程谱的声音细如蚊蚋,“需要空气……”
“需要空气?”周玉柏冷笑一声,突然将他打横抱起,“还是需要逃离我?”
程谱的背脊贴上Alpha滚烫的胸膛,心跳声震耳欲聋。
周玉柏的呼吸喷在他后颈的腺体上,犬齿若隐若现,像是随时会刺穿那层薄薄的皮肤。
“书房里的监控显示,”周玉柏抱着他走向别墅,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你光着脚在沙滩上跑了十七分钟,中途摔了两次。”
程谱僵住了,是了,他忘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始终在那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知道我看到你蜷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吗?”周玉柏低头,唇瓣贴着他的耳廓,“我在想,如果晚来一步,海水会不会把你带走。”
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然后我就决定......”犬齿突然刺入腺体表层,临时标记的刺痛让程谱惊叫出声,“今晚一定要让你记住,逃跑的代价。”
别墅的灯光越来越近,程谱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他听到周玉柏在耳边低语:
“你以为我在气你逃跑?”Alpha的指尖抚过他血迹斑斑的脚心和膝盖,“我在气你弄伤了自己。”
程谱被周玉柏带回了房间。
周玉柏的指腹沾着药膏,缓慢碾过那些细小的伤口,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够让Omega疼得发抖,却又不会真正加重伤势。
药膏的气味清冽刺鼻,混着Alpha指尖的血腥气,在密闭的卧室里弥漫开来。
程谱的脚心火辣辣地疼。
“疼就喊出来。”
周玉柏的声音比药膏还要黏稠,带着易感期特有的沙哑。
他半跪在床尾,姿态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可眼神却黑沉得吓人。
瞳孔微缩,瞳仁扩大,那是Alpha彻底被本能支配的前兆。
程谱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
他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把所有呜咽都咽了回去,只从鼻腔里漏出一丝急促的喘息。
窗外,暴雨抽打着棕榈树,枝叶在狂风中弯折成诡异的弧度,像极了程谱此刻被钉在床上的姿态。
逃不开,挣不脱,连颤抖都显得徒劳。
“看着我。”
周玉柏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
程谱睫毛上悬着的泪珠终于坠下,划过苍白的脸颊,落在Alpha的虎口上。
透过朦胧的水雾,程谱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幽绿的底色泛着的光,像是黑暗里盯上猎物的狼。
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每次周玉柏要彻底标记他之前,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兴奋的、饥渴的、迫不及待的。
程谱猛地闭上眼,在心里默念母亲病房的号码:7楼B区12床。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证明他还是程谱,而不是周玉柏豢养的什么玩意儿。
可当Alpha的犬齿刺入腺体时,那些数字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剧痛伴随着雪松信息素的注入,像是一把烧红的刀,首接捅进了他的脊椎。
程谱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手指死死揪住床单,关节泛出青白色。
“这才对。”周玉柏舔掉他腺体上渗出的血珠,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的Omega不该忍着疼。”
程谱在灭顶的眩晕中恍惚想到,这座岛上的监控摄像头,是不是也拍下了他此刻的模样?
拍下他如何被一点点驯服,如何从挣扎到顺从,最后连哭泣都变成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