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凶案,并不是偶然发生,而是,是叶老爷子他……”
助理没继续往下说,因为一目十行看完了资料的叶青岚已经扯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头下了床。
助理阻止的话来不及说,叶青岚已经忍着脑震荡的眩晕走出了病房。
助理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后,赶紧跟上。
叶家老宅里。
叶老爷子刚准备动筷吃饭,一桌的饭菜就被刚进门的叶青岚扫落在地上。
他气得拍桌子,“叶青岚,你是疯了吗?”
叶青岚却冷冷地瞪着他。
“十年前的案子,是你对吗?”
叶老爷子皱眉愣了半晌后,才明白叶青岚说的是什么事情。
他脸上带着不屑,冷笑两声。
“欠下赌债不还的人,是你妈那个低贱的女人,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给别人递了一个消息,欠债还钱,不是正常吗?”
叶青岚双眼猩红充血。
“那些赌债,对叶家来说轻如鸿毛,你至于要赶尽杀绝吗?”
“哼。”叶老爷子轻蔑地笑了一声:“我是在帮你,如果有个在贫民区被千人骑万人枕的妈,你以为你能坐稳叶家主事人的位置?”
“还有季家那两兄弟,他们跟你妈一样低贱。如果不是逃出来了一个,拖累了你,你根本不会站在这里跟我叫嚣。”
“京圈的名门贵子比比皆是,你偏要在垃圾堆里去翻,真是朽木不可雕。”
“你帮我?我从小在贫民区长大,你看过我一眼吗?”
“你眼中优秀的叶家子弟死完了你才想到我,不过是怕以后没人送终,你这叫帮我?”
叶老爷子不想跟叶青岚争辩,他站起来想走,却被叶青岚的保镖紧紧围在了中间。
“叶青岚,你想干什么?来人,人呢?都死了吗?”
叶青岚脸上却满是嘲讽。
“没死,但是都躺下了。”
“你问我想干什么吗?我很想让你死,又不想让你死得太轻易。”
“把你的双腿双手留下,然后送去养老院怎么样?”
叶老爷子脸上带着不易见的惊慌,声音微颤,“叶青岚,你敢?”
“老人因为独居在家,摔跤,断手断脚不是很正常吗?就算不正常,还有谁能帮你申冤?”
“你的子孙吗,早就死光了啊。”
叶青岚说完后,拖了把椅子坐在了一旁。
因车祸导致的脑震荡让她还在眩晕中,但她不想走,她想看这叶家老头下跪求情。
当晚,叶家老宅深夜开出了一辆保姆车,车上是满身是血的叶老爷子。
保姆车的隔音很好,把叶老爷子的痛哭、喊叫跟咒骂全部隔绝在车内。
汽车一路开出京北的中心区,把叶老爷子送入了郊外一个破旧的养老院。
而做完这一切的叶青岚,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叶家别墅——这个她跟季南住了十年的地方。
季南走得很急,这些年他的东西全部都在。
只是在自己纵容着方晋羽住进了主卧室后,属于季南的东西全部被堆放到了客房。
各种顶级奢牌的盒子几乎堆满了房间的墙角,那亮眼的橙色刺痛了叶青岚的眼。
这里每一件奢侈品,都是她出轨的证据。
她从来不花心思给季南买什么礼物。
每一次哄季南高兴的东西,都是让助理随意在专柜拿回来的。
连季南婚后戴着的那个戒指,都是他自己去刷卡买的,买的一对。
当时季南戴在手上爱不释手,自己的却早就毫不在意地丢了……
叶青岚的眼里不停涌出泪,泪水决堤。
她哪里忙?
每一个说应酬的夜,她都是在花心思追一些像季南的年轻男人。
回忆如刀,刀刀见血。
夜晚的风从未关的窗直直闯入了房间,吹得墙边一沓季南涂鸦的画作簌簌作响。
叶青岚轻轻拿起翻看。
那是她的画像,睡着的、笑着的、沉默不语的……
“老公你在吗?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身边,我上次看到你了。”
可除了风,叶青岚的身边没有其他声音。
她唇边露出苦笑,脸上却带着难言的决绝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浴缸里放满了水。
叶青岚脸上带着病态的痴迷,她声音又低又哑。
“老公,你在这对吗?让我见见你好吗?我错了,我很想你。”
她一次次把自己的头埋到了水中,闭气到极限,再呛水,再埋进去,再闭气到极限呛水。
可是一切跟她想的不一样,季南根本没有出现。
空荡的洗手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咳嗽声。
最后一次,她死死咬牙憋气。
直到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殆尽,脑中意识模糊。
她想见季南,哪怕是一眼,她都会觉得正在经历的疼痛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