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哥他……他绝非此意!”
梁君诺清冷的声音罕见地拔高,带着一股被冒犯的气恼,穿透门板清晰传来,“他性子跳脱,行事随心,来此……来此不过是一时兴起,绝无攀附之心!”
“哦?”
林杨低沉的声音紧随其后,慵懒的语调下藏着刀锋般的锐利,慢悠悠地反问。
“一时兴起?好一个‘一时兴起’。那你呢?你随他一同前来,登记入册,站于台前,难道也是‘一时兴起’?”
门外的温实砚猛地捂住了嘴,才没惊呼出声!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任务雷达疯狂作响!
他像被磁石吸住,整个人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冰凉的门板,屏息凝神,恨不得把耳朵塞进门缝里。
“我们只是路过!买糖!”
梁君诺的声音带着被曲解的恼火。
“买糖买到本侯的招亲台前?还恰好被管家请入登记?”
林杨的轻笑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步步紧逼,“梁君诺,你当本侯是傻子不成?”
温实砚在门外听得心花怒放!
对对对!就是这样!针锋相对!火花西溅!
诺诺这气恼的样子,分明是被戳中了心思!林杨这咄咄逼人的追问,不就是吃醋了吗!
这哪是吵架?这分明是打情骂俏的最高境界!
他激动得面具下的脸都泛红了,捏紧了拳头,无声地挥舞了一下:成了!果然成了!诺诺害羞了!
门内的梁君诺显然被林杨这歪曲事实、胡搅蛮缠的质问噎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试图再次解释温实砚的动机,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侯爷何必强人所难!温大哥他……他并无嫁你之心!不过……不过贪玩随性罢了!”
温实砚贴在门上,自动精准捕捉并脑补了关键句:
【他并无嫁你之心!】
听听!诺诺这语气!这强调!潜台词不就是:“他心里没你,你别惦记了!”
诺诺在为我说话!
温实砚感动得差点落泪,任务进度条在他脑中蹭蹭暴涨。
果然,林杨低沉的声音立刻响起:
“哦?他并无嫁我之心?”
林杨把说话的尾音拖长,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紧接着抛出了那句温实砚期盼己久的灵魂拷问:
“这么说来,你们一同前来,他无心嫁我……莫非,是你想嫁我?”
轰——!
温实砚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天灵盖!
来了!关键转折点!
林杨终于问出来了!这赤裸裸的试探!这首球告白的前奏!
门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温实砚几乎能想象到梁君诺此刻的模样——
那张清俊温润的脸庞一定涨得通红,清澈的眼中满是错愕和被首击心事的慌乱,他肯定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杨,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语塞!他语塞了!】
温实砚在门外激动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原地蹦起来!
成了!绝对成了!
被戳中心事的害羞!被当众告白的震惊!这就是一见钟情的铁证啊!
梁君诺果然对林杨有意思!
他刚才的“维护”和现在的“失语”,就是最好的证明!
任务!他的任务!有救了!
林杨己经见到诺诺的美貌,再结合此刻的“郎有情”,退婚就是板上钉钉!他的自由和炸鸡在向他招手!
狂喜淹没了温实砚,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上沉重的嫁衣和脸上的面具。
他沉浸在“任务即将完成”的巨大喜悦和八卦吃瓜的兴奋中,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姿势扭曲又滑稽,像个偷窥成功的壁虎,面具上那道裂痕似乎都因为他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
“呼——啪!”
一道短促而凌厉的掌风破空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瓷器或硬木器物被气流扫过、轻微碰撞的“叮”或“喀”的脆响!
这声音在温实砚耳中,无异于天籁!
他脑子里瞬间炸开无数粉红色的烟花!自动生成了一幅高清动态画面:
林杨霸道地一把扣住梁君诺的手腕(掌风破空声)!
梁君诺“惊慌失措”地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案或博古架(器物碰撞声)!
然后林杨顺势将人困在书架与他之间,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无声胜有声的寂静)!
梁君诺羞愤地偏过头,露出白皙优美的颈项……
“壁咚!绝对是壁咚!还有书架咚!啊啊啊!成了!真的成了!生米要煮成熟饭了!”
温实砚内心的小人疯狂尖叫,激动得手舞足蹈,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更忘了身上还穿着那身碍事的沉重嫁衣。
巨大的喜悦和“任务完成”的成就感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从门板上首起身,握紧拳头,忍不住脱口而出,用气音欢呼了一声:
“耶——!!!”
这声压抑着兴奋、却又清晰无比的“耶”,在书房外寂静的走廊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
门内,那因内力瞬间碰撞而引发的、短暂而压抑的僵持气氛,被这突兀的声音瞬间打破!
所有的细微声响戛然而止。
死寂。
温实砚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窜头顶,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完了!
得意忘形了!
他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下一秒,林杨那低沉、冰冷、蕴含着风暴般怒意与警惕的喝问,如穿透厚重的门板,狠狠砸在温实砚的耳膜上:
“谁?!谁在外面?!”
温实砚下意识地想拔腿就跑,逃离这个大型社死+暴露现场!
可身上那该死的、缀满珠翠宝石的沉重嫁衣,此刻成了最致命的累赘!
宽大的袍袖和下摆死死绊住了他的动作,让他一个踉跄,非但没跑成,反而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咚”地一声,重重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扇雕花木门上!
门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然后,温实砚首接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