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洛红衣抱着手臂，倚在船舷裂口处，艳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挎包里的毒瓶。
铁牛挠着头，看看凌霄又看看自家师兄，瓮声道：“那个小白脸…说啥呢？地砖不是俺们故意砸的…”
苏糖则像发现了新大陆，通灵眼亮得惊人，留影石瞬间对准了凌霄，小声嘀咕：“哇！天剑宗圣子！自带流量！冲突！爆点！标题就叫《圣子怒斥穷鬼，大比火药味初燃！》…发了发了！”
白小鹿怀里抱着的兔兔对着凌霄的方向龇了龇牙。
谢昭面对凌霄的质问，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只是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船头，与楚临渊并肩而立（虽然矮了半个头）。
楚临渊周身寒气更甚，霜寂剑柄上的流苏无风自动。
“哟，我当是谁呢，” 谢昭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天剑宗的凌大圣子啊！失敬失敬！” 他语气夸张，带着浓浓的调侃，“您这帽子扣得可真大！我们葬神渊小门小户，好不容易凑了点家底，买了艘二手…哦不，可能是十手的代步工具，一路颠簸，差点散架才赶到这万仙台。
这落地动静是大了点，可这能怪我们吗？要怪，也得怪仙盟的请柬没写清楚降落注意事项，或者…”
他话锋一转，笑容陡然转冷，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刚才嘲笑得最欢的人，“怪某些道友的‘热情欢迎’太有冲击力，吓得我们驾驶员手抖了一下！”
“你…强词夺理！” 凌霄被谢昭这胡搅蛮缠、倒打一耙的做派气得脸色一沉，手己按在了背后的剑柄上，月白锦袍无风自动，一股锋锐的剑意隐隐锁定谢昭。
“哎，别激动嘛圣子大人！” 谢昭仿佛没感受到那股剑意，笑嘻嘻地摆摆手，指尖却悄然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金色符力，“我们归墟宗虽然穷，但最讲道理了。
毁坏地砖是吧？赔！肯定赔！” 他话锋又一转，目光变得极其真诚，“不过嘛…我们初来乍到，身无长物。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大师兄楚临渊，剑术也还过得去，虽然比不上圣子您的《飞星剑诀》名动天下…但胜在便宜！让他给您当几天陪练，指点指点剑术，这地砖钱就当抵了，如何？”
“噗——！” 周围有人实在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让那个煞神一样的楚临渊给天剑宗圣子当陪练？还“指点指点”？这符修嘴也太毒了！
凌霄的脸瞬间涨红，如同被当众抽了一记耳光！他贵为天剑宗圣子，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尤其对方还是来自葬神渊那种穷酸地方的、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他背后的长剑嗡鸣作响，七颗星石光芒大放，凌厉的剑意几乎要破鞘而出！
“放肆！区区符修，也敢妄议剑道？！” 凌霄怒喝，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谢昭眼中精光一闪，藏在袖中的手指快如闪电般凌空一划！
一道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金光瞬间射出，速度快到极致，目标并非凌霄，而是他腰间悬挂的一块用来彰显身份的、刻着“凌霄”二字的羊脂玉佩！
“禁言·万物噤声——改良版！”
嗡！
金光没入玉佩！
凌霄那愤怒的斥责声戛然而止！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怪响！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封住了他的喉咙！
更诡异的是，他腰间那块羊脂玉佩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玉佩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紧接着，一个宏大、激昂、充满了咏叹调意味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从玉佩中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响彻云霄，瞬间压过了万仙台所有的杂音：
“啊——！楚临渊师兄！您那如万古玄冰般冷峻的侧颜！您那如葬神渊般深邃的眼眸！您那如霜寂剑锋般锐利的腰线！是这混沌仙道中唯一指引吾辈的光！您挥剑的英姿，是镌刻在吾辈心头的永恒图腾！啊！师兄！请让吾等卑微的灵魂，沐浴在您冰冷的荣光之下吧！！！”
这声音，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和…难以言喻的基情！赫然是苏糖之前卖给外围修士的《归墟秘闻·卷一：深渊下的守护》里，被她用通灵眼“剪辑”并配上了夸张旁白的、关于楚临渊的片段旁白！
此刻，被谢昭的“改良版禁言符”触发，如同最响亮的扩音喇叭，通过凌霄的玉佩，响彻了整个万仙台！
万籁俱寂！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石化了！
仙乐停了，谈笑僵了，留影石的光芒都忘了闪烁。
天剑宗的弟子们呆若木鸡。
其他宗门的修士们表情管理彻底失控，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药王谷那位气质温婉的女修，手中的药瓶“啪嗒”掉在地上。
御兽宗那位长老，座下的灵兽坐骑打了个响鼻，茫然地左右张望。
凌霄本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俊朗的脸庞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最后变得惨白如纸！
他死死捂着自己的喉咙，又想去抓腰间那块如同烫手山芋般、还在源源不断播放“彩虹屁”的玉佩！身体因为极致的羞愤和无法发声的憋屈而剧烈颤抖着，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滔天的怒火！哪里还有半分圣子的矜贵与出尘？
“噗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再也无法抑制的爆笑狂潮！席卷了整个万仙台！
“我的妈呀！哈哈哈哈！楚临渊…冰冷的荣光…哈哈哈哈！”
“天剑宗圣子的玉佩…在朗诵情诗？！还是给那个冰坨子的？！哈哈哈哈！”
“救命！我笑得肚子疼！归墟宗这群人…太绝了！哈哈哈哈！”
“这符修…是个鬼才啊！哈哈哈！彩虹屁符？！闻所未闻！”
嘲笑的对象瞬间反转！刚才还高高在上、斥责归墟宗的凌霄圣子，此刻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
那响彻云霄的、充满基情的“彩虹屁”，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天剑宗和凌霄的脸上！
洛红衣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了。
铁牛挠着头，一脸茫然：“啥光？啥图腾？这小白脸说啥呢？”
苏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留影石疯狂运转：“爆了爆了！年度社死名场面！《圣子玉佩吟情诗，冰坨师兄震全场》！独家！绝对独家！”
白小鹿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连蔫蔫的噬月兔都咧开了三瓣嘴，露出一个疑似嘲讽的表情。
楚临渊：“……”
他周身的寒气瞬间凝固了。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名为“错愕”的裂痕。
他缓缓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无辜的谢昭，眼神极其复杂——有被那“彩虹屁”雷到的无语，有对谢昭这骚操作的恼怒，但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极其隐蔽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荒谬的笑意？
谢昭则对着楚临渊眨了眨眼，桃花眼里满是狡黠和“师兄你看我干得漂亮吧”的邀功意味。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全场还在爆笑和看戏的人群，以及那位羞愤欲死、还在努力想掐灭自己玉佩的凌霄圣子，拱了拱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献丑了！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归墟宗谢昭，携师兄楚临渊及全体同门，祝各位仙门大比——玩得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