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候着的医徒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相府当家主母毒杀婆婆?
这等丑闻若是传出去,怕是要震动整个京城。
沈翊突然攥住太医手腕,指节因用力泛白:“有什么法子可解?”
太医被捏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脱:
“相爷莫急,此毒虽霸道,但老夫曾在古医书上见过解法......
只是药材难得,需得用千年灵芝和南山 玉髓芝……”
沈霖这个幺儿是真的快哭了,对沈翊带着哭腔喊。
“大哥,既然查出来是大嫂下的毒,那咱们首接去逼她交出解药不就行了?”
沈翊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
“没用的,霖儿。
你还不了解她那个性子,她如今己经彻底魔怔了,满心满眼都是对娘的怨恨。
宁愿自己死,也非要拉娘一起下水。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乖乖交出解药。”
正说着,门外传来太监破锣般的嗓音:
“皇上驾到——”
皇帝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沈翊!干娘怎么样了?”
吴太医抖着嗓子刚要回话,沈翊突然指向青瓷药碗:
“陛下请看,这是从母亲房里搜出的毒碗。”
皇帝探身去看,龙袍袖口扫翻了烛台。
惊得侍立的小太监打翻了药柜。
“反了!杨氏是疯了不成?”
“传旨!杨家人全部锁拿进宫,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就在此时,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太后娘娘到——”
谭思琪踉跄着扑到榻前,流苏钗子在鬓边乱晃。
她颤抖着抚上沈念初毫无血色的脸,指尖触到颧骨处的淤青时,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参见太后娘娘!”
满室人齐刷刷伏地。
皇帝忙上前搀扶:“母后保重凤体......”
谭思琪指尖深深掐进沈念初枕边锦缎,凤目猩红如染:
“吴太医!
把阿初受的罪,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若敢有半分隐瞒,哀家拿你是问!”
吴太医扑通跪倒,官帽歪斜:
“回太后娘娘,沈太夫人左颊有三处拳印,右颧骨处有靴底踩踏的淤青,鬓角头发被生生扯落......”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颤,
“十指指骨皆有不同程度挫伤,应是被人反复踩踏所致。
至于身上伤势......因需宽衣查验,医女尚未赶来......”
沈念初阖着双眼躺在床榻上,她在意识里咬牙切齿地质问:
“统子,你看看吴太医方才说的!
什么拳打脚踢、指骨断裂,我堂堂宁寿堂的人都死绝了?
任由杨舒敏带着西个下人把我伤成这样?
沈翊他们知道了,还不得把整个院子的奴仆都问罪?”
133统子的机械音难得带上几分窘迫:
“宿主,这真的是意外!
我在生成假伤口数据时,过于追求真实效果。
把疼痛模拟值和伤口严重程度都调得太高了......”
“他们可都是每日贴身伺候我饮食起居的人呐!
那群小丫头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点心,陪我解闷到三更天,陪我吃瓜陪我唠嗑。
沈念初在意识里翻了个白眼。
“要是让她们背上保护不力的罪名,我晚上能愧疚得睡不着觉!”
“明白!马上启动补救程序。”
统子利落地迅速调取数据。
“己向主系统提交申请,准备远程操控宁寿堂众人的记忆模块。
现在起,他们会记得杨舒敏事先在屋里撒了“迷魂散”。
所以当时所有人都浑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殴打,却无能为力。”
电子音里还夹杂着代码运行时发出的细微电流声。
“同时,我们会在杨舒敏的袖中植入药物残留数据,保证整个物证链完整无缺。”
沈念初嘴角抽了抽。
“反应还挺迅速。以后处理类似突发事件,也都按这个标准来。”
“这只是仅此一次的特例哦。”
统子还想挺美,133偷偷吐槽。
“主系统有明确规定,禁止干预。
这次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确保能给杨舒敏定下谋害主母的铁证罪名。
让她这个危险人物趁早离开,否则容易影响宿主之后的任务。”
“什么?!”太医详细说完沈念初的伤势后,在场众人顿时怒不可遏。
谭思琪攥着被捏皱皱巴巴的帕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翊三兄弟面前。
重重一巴掌落在沈翊脸上,“啪”的脆响惊得众人不敢动弹。
沈翊结结实实地挨了太后一巴掌,脸上瞬间浮现出红红的手印。
沈翊几兄弟深知自己理亏,扑通一声,全部齐刷刷地跪下,接受太后的打骂。
谭思琪一边打,一边声泪俱下地责骂:
“你们几个就是这样照顾你们母亲的?
啊?
看看你们把她害成了什么样子!
尤其是你,沈翊,你身为宰相,手握重权,你夫人如此欺辱你母亲,你都不知道?
你的责任何在?”
太后喘了口气,继续怒斥。
“你们几个好好想想,当年在村里,阿初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把你们拉扯大。
她省吃俭用,就为了让你们能读书识字,有个好前程。
没有阿初,你们几个能长大吗?
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那些年她吃的苦,你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皇上见太后情绪如此激动,担心太后气坏了身子,赶忙上前劝:
“母后息怒,您注意身子…”
话还没说完,太后转身对着皇上也捶了几下。
怒目圆睁地说道:
“皇帝,你若是敢心慈手软,轻易放过杨氏。
那你我这母子情分,从今往后也就不要再提了。
还有杨家,他们教出如此恶毒的女儿,必须要付出代价,绝不能轻易放过!”
太后此刻气得眼眶泛红,胸脯剧烈起伏。
沈念初听着太后的话,在心里激动地对133统子说。
“统子,这次穿越到古代,别的不说,光是认识太后这个老闺蜜,就值回票价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怅惘:
“在现代的时候,身边都是点头之交。
同事之间不过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逢场作戏,拍完戏就各回各家。
我不过是某店流水线上的丫鬟专业户,演完一场就收拾行囊走人,哪有什么真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