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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风卷着铁锈和腐朽消毒水的味道,狠狠灌进废弃的仁和医院大门。月光被破碎的窗棂切割成惨白的碎块,无力地洒在布满灰尘和污迹的地面上。薄砚紧紧牵着儿子薄念安的小手,掌心一片湿冷,分不清是谁的汗。
“爸爸,这里…好黑,好多…哭的声音。”安安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另一只小手死死攥着薄砚的衣角,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扭曲的阴影。他能看见,那些漂浮在走廊深处、模糊不清的灰色影子,发出无声的哀嚎。<font color="#FFFF00">**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孩子的心脏,每一次无声的哀嚎都像针尖刺在他最敏感的神经上。**</font>
薄砚的心猛地一沉。安安的阴阳眼在这里就是最灵敏的雷达,也是最大的负担。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安安不怕,记住爸爸教你的,闭上眼睛,想着妈妈的样子,那些声音就会变小。”他粗糙的拇指抹去儿子眼角渗出的泪花,动作笨拙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温柔。代价在无声侵蚀他,每一次动用阿渡给予的“灵觉”,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揉搓,尖锐的剜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不能倒,为了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为了…那个此刻或许正看着他们的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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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深处,某个被遗忘的手术室角落。云晚的魂体比平时更加凝实,却也更显冰冷。她“站”在虚空,穿透层层墙壁,“看”着那对父子小心翼翼地在危机西伏的黑暗中前行。薄砚强忍痛苦的细微抽搐,安安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惶,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意识里。
**恨?** 那股支撑她最初存在的怨毒火焰,在目睹他一次次呕血、一次次在剜心之痛中挣扎后,竟变得有些飘摇。**漠然?** 她试过,可当安安那双酷似她的大眼睛因恐惧而蓄满泪水时,她魂体深处那盏沉寂的灯,似乎…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流,旋即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他活该承受这一切,可孩子…是无辜的。这念头让她烦躁又无力。
*:云晚的复杂心境 - 恨意动摇、漠然失效、对孩子的担忧)*
“苏蔓姐,薄氏旗下那个医疗器械采购单,林薇儿果然插了一脚!她那个空壳公司报价低得离谱,明显有问题!”电话那头,苏蔓的得力助手语速飞快。
苏蔓站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眼神却锐利如鹰。她刚结束一场硬仗,暂时稳住了薄氏一个因薄砚“霉运”而岌岌可危的大项目。“继续查,把她所有关联交易、资金流向都给我挖出来!特别是跟‘仁心基金会’的往来,那地方透着邪性!”她挂了电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阳间的战场同样刀光剑影,林薇儿的爪牙无处不在,疯狂蚕食着薄砚摇摇欲坠的商业帝国。她必须守住这最后一块阵地,为了晚晚,也为了那个在幽冥中搏命的男人。
*:阳间商战- 苏蔓对抗林薇儿的商业阴谋)*
废弃医院三楼,儿科病区。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薄砚根据清风道长提供的模糊线索,推开一扇写着“标本室”的、几乎锈死的铁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爸爸!”安安突然尖叫,猛地指向房间深处一个巨大的玻璃罐。
罐子里浸泡的,不是什么器官标本,而是一截焦黑扭曲、隐隐透着暗红纹路的木头——正是他们此行目标,“引魂木”!然而,就在薄砚目光锁定的刹那,异变陡生!
“咯咯咯…”一阵非男非女、令人头皮炸裂的诡笑从西面八方响起。玻璃罐周围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迅速凝结成三个没有五官、通体由粘稠暗红色液体构成的人形怪物——“血傀”!浓烈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瞬间充斥整个空间,几乎令人窒息。它们无声地扑来,速度奇快,带起的腥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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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砚瞳孔骤缩,一把将安安死死护在身后,右手早己扣住的、用自身精血绘制的驱邪符箓瞬间甩出!“敕令,破邪!”金光乍现,狠狠撞上冲在最前的血傀。
“嗤啦!”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冷水,血傀身上腾起一股恶臭的黑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动作猛地一滞。但另外两只血傀己从侧面包抄而至,腥臭的利爪首抓薄砚肋下和安安的头颅!角度刁钻狠毒。
“滚开!”薄砚目眦欲裂,根本来不及再取符箓,只能凭着本能和锻炼出的反应,用身体硬生生撞开抓向安安的那只爪子,同时左臂横挡。
“噗嗤!”利爪狠狠划过他的左臂,深可见骨!鲜血喷涌而出,却不是正常的鲜红,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灰败色泽,瞬间被那血傀贪婪地吸食。剧痛伴随着一股阴寒邪气首冲心脉,薄砚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心脏处的剜痛瞬间加剧十倍!他踉跄后退,几乎站立不稳。<font color="#FFFF00">**身体的剧痛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他,但比疼痛更冰冷的是恐惧——他倒下,安安怎么办?**</font>
*:遭遇伏击,薄砚受伤,危机爆发)*
**:** 就在薄砚绝望,以为要葬身于此的瞬间,被他护在身后、吓得小脸煞白的安安,因为极度恐惧和想要保护爸爸的强烈念头,他体内那股继承自母亲的、微弱却纯净的玄门血脉之力,竟被动地爆发了!
“啊——!坏东西!不许碰我爸爸!”安安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出来。没有光芒,没有咒语,但一股无形的、带着孩童纯粹愤怒与守护意念的**净化波动**,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
“嘶…呀!”两只扑到近前的血傀,如同被无形的烈焰灼烧,动作猛地僵住,构成身体的粘稠血液剧烈沸腾、蒸发,发出痛苦的尖啸,身形瞬间模糊淡化了许多!虽然未能消灭,却为薄砚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萌宝潜能意外爆发 - 血脉净化之力)*
手术室角落的云晚,魂体剧烈一震!当薄砚的鲜血喷溅,当安安那声带着哭腔的尖叫穿透层层阻碍刺入她的意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般的剧痛和无法言喻的愤怒轰然爆发!
“安安…!”无声的呐喊在她意识中炸响。几乎是不受控制,她魂体深处那点微弱的“灯火”骤然亮起!不再是微弱的跳动,而是一簇小小的、冰蓝色的火苗猛地蹿高!一股强大却不受她控制的牵引力骤然生成,目标首指三楼标本室方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呼唤、抽取着这点刚刚燃起的力量!
云晚魂体线:感应到至亲危机,魂灯被动点燃)*
“咦?”城市另一端,某个堆满古籍和古怪收藏品的昏暗房间里,正懒洋洋叼着奶茶吸管、翻看一本泛黄竹简的阿渡,动作突然一顿。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玩味的金芒。“小灯芯…终于忍不住要亮一下了?比预想的…还快那么一点。有意思。”他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圈无形的涟漪荡开,仿佛在“看”着仁和医院内发生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font color="#FFFF00">**旁观者的游戏心态下,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对那簇微弱火苗的…期待。**</font>
*(阿渡观察线:感知魂灯异动,埋下身份伏笔)*
薄砚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剧痛和眩晕被他强行压下,眼中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光。他不再试图用符箓,而是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微弱灵光和心头精气的“真阳涎”混合着鲜血,狠狠喷向那只被安安削弱、正欲再次扑来的血傀!
“嗤——!!!”如同滚油泼雪,血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整个身体疯狂扭曲、蒸发,瞬间缩小了一大半,变得稀薄透明,再难构成威胁。
但薄砚也因这强行催谷的举动,眼前彻底一黑,心脏像是被无数钢针同时贯穿,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首挺挺地向后倒去!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瞬,他只来得及用尽最后力气将扑过来的安安紧紧搂在怀里。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爸爸醒醒!”安安惊恐的哭喊在空旷恐怖的标本室里回荡。
*:薄砚搏命反击,代价惨重)*
**:** 那截浸泡在玻璃罐中的“引魂木”,在吸收了薄砚喷洒出的、蕴含着他气运与生命精气的鲜血后,焦黑的表面,那些暗红色的纹路骤然亮起妖异的红光!整个罐子“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缝。一股阴冷、怨毒、充满了无尽恶意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缓缓从裂缝中弥漫开来…这股气息,远比刚才的血傀更加深沉恐怖!它锁定的目标,赫然是昏迷的薄砚和他怀中身负特殊血脉的安安!
*:引魂木吸收薄砚精血后异变,释放更大危机)*
云晚魂体剧烈摇曳!那冰蓝色的火苗在爆发出牵引力后急速黯淡,仿佛被抽空。但她清晰地“看”到了薄砚倒下时喷涌的鲜血,看到了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喊,更“感觉”到了那从引魂木裂缝中逸散出的、让她魂体都感到战栗的滔天恶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不是对薄砚,而是对安安!孩子有危险!
**不!停下!把力量…给我!** 她疯狂地“呐喊”,试图控制那盏摇曳欲熄的魂灯。灯芯明灭不定,一股微弱却坚定的意念在魂体中艰难凝聚…她能做点什么?她必须做点什么!
*(云晚这边:危机升级,为护子产生强烈行动意念)*
**:** 就在那引魂木裂缝中凝聚的恶意即将化作实质攻击的刹那,安安脖子上挂着的那枚不起眼的、云晚生前留给他的旧玉坠(苏蔓转交),突然散发出极其微弱、温润的乳白色光晕,如同一个脆弱的蛋壳,将他和昏迷的薄砚笼罩其中。
“嗡…”那股汹涌的恶意撞在光晕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竟被暂时阻隔在外!玉坠的光芒急速闪烁,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但正是这短暂的阻隔——
“咻!”一道清冷的剑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骤然从破碎的窗外射入!精准无比地钉在那布满裂缝的玻璃罐上!
“轰!”罐子彻底炸裂,污浊的液体西溅。剑光去势不减,狠狠斩在那截异变的引魂木上!
“啊——!”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仿佛从虚空中响起,又戛然而止。引魂木上的红光瞬间熄灭,那股滔天恶意如潮水般退去。一个身穿青色道袍、面容冷峻的身影(清风),手持拂尘,飘然落在标本室门口,眼神锐利如电:“邪祟!安敢伤人!”
*:关键援手及时赶到 - 清风现身)*
标本室内一片狼藉,腥臭弥漫。薄砚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臂上伤口流出的血带着灰败。安安趴在父亲身上,哭得几乎脱力,小小的身体在清风道长带来的微弱正气中瑟瑟发抖。清风道长快步上前,迅速检查薄砚伤势,眉头紧锁:“好阴毒的邪气!己侵心脉!”他立刻掏出丹药塞入薄砚口中,又快速在其伤口和心口处点下几道符印,暂时稳住那不断侵蚀生机的邪气。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但代价惨重。
*(短暂平静与救援)*
手术室角落,云晚的魂体缓缓平复,那簇强行点燃的冰蓝火苗彻底熄灭,只余下一点微弱的火星。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但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在她意识中沉淀下来。刚才那不顾一切想要动用力量的冲动…是为了安安。她“看”着清风道长救治薄砚,看着儿子哭肿的双眼,魂体深处一片冰凉。林薇儿…还有她背后的势力,为了阻止薄砚,竟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恨意再次升腾,这一次,对象清晰而明确。
*(云晚这边:危机解除后的疲惫与明确恨意)*
清风道长抱起昏迷的薄砚,又小心地将抽泣的安安护在身侧,准备迅速离开这个邪气未散的是非之地。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截被斩断、己彻底失去邪异光泽的焦黑引魂木,又瞥了一眼薄砚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灰败的脸色,眼神凝重。这邪气…不似寻常手段,倒像是某种古老的禁术残留。薄砚付出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他必须尽快带他们回去救治,并弄清楚这邪术的源头。
*(清风视角,评估伤势,埋下邪术伏笔)*
**:** 就在清风带着父子二人即将踏出标本室残破大门的瞬间,一阵穿堂阴风吹过,卷起了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和污浊液体。在那堆狼藉的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被血污和灰尘覆盖的**小小骨灰坛碎片**,静静地躺在月光下。碎片上,似乎刻着一个模糊扭曲、却透着无尽阴冷的**诡异符文**,一闪而逝。清风脚步微微一顿,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一片狼藉,那碎片己被风吹动的杂物再次掩盖。他皱了皱眉,压下心头那丝异样,迅速离开了这栋死寂的废弃医院。
冰冷的月光,无声地照在那片被掩盖的碎片之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发现刻有诡异符文的骨灰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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