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娟等人在外面守着听的面红耳赤,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动静。
婉玉面上毫无波澜爱,实则心急如焚。
这可怎么办!陛下嘱咐她定要好好看住小姐,莫要让人欺辱她!
现下的情况,到底是小姐受辱还是她自愿啊!
婉玉不明白为何刚刚宝娟要打晕将军,脑子一团乱麻,她瞥眼看了眼脸都红透的宝娟,悄悄凑了过去。
宝娟低垂着头,就听耳畔传来一道声若细蚊的声音。
“宝娟姑娘,小姐这是……怎么了?”
婉玉对心中想的问题实在是难以启齿,问不出口!
宝娟面上一顿,难不成还要她给解释?按理说,婉玉是宫中之人,断不会对此情况不清楚。
婉玉看见她眼中的狐疑,深吸一口气,狠下心道:“小姐莫不是被欺辱了?要不要进去护着小姐?”
宝娟奇怪歪头:“婉玉姑姑,将军和夫人好着呢,将军是夫人的夫君,怎会欺辱她?”
婉玉想了下,感觉说的很对,她没法反驳,无论怎么看,这情况都像是小姐默认的。
宝娟瞥她一眼,忍不住提醒道:“婉玉姑姑,夫人如今己回到将军府,也与将军……重归于好,您还是改一下称呼较好。”
宝娟对姜望舒忠心耿耿,婉玉知道她打心底希望将军和夫人能重修旧好。
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要离开去给暗卫报信,刚走出去一步。
宝娟连忙扯住她宽大的袍袖,制止道:“婉玉姑姑,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奴婢们还要伺候夫人沐浴,若是一会儿夫人看不见你,该着急了。”
最近姜望舒经常盯着婉玉的动作,以至于姜望舒看不见的时候,宝娟会心领神会的代替她盯着。
婉玉心虚的垂下头颔首:“我是想着夫人没用完晚膳,一会怕是会饿,想去到小厨房给夫人找些吃的。”
见宝娟眼底的怀疑都快溢出来了,她话音一转,“既如此,那我就不去了,就让……”
婉玉刚想给周贵使个眼色,让他去报信。
宝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的笑道:“不必啦,夫人早有准备,提前让奴婢找来点心送过去。”
婉玉这才想起来,用膳前宝娟送过去的绿豆糕和香茶。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似是猫儿啜泣的声音,婉转悠扬,断断续续,挠人心脾。
宝娟看了眼婉玉,她面带焦急,瞧着倒像是真的担心夫人,又看了眼周贵。
罢了,他就不用说了,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脖子都红透了,像是喝醉了酒。
就在这时,一道衣袂纷飞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主院墙头好似站了个人,身资高大威猛,衣着黑衣,逆光而立,看不清他面容,却莫名感觉他身边弥漫着肃杀之气。
宝娟惊诧瞪大眼看过去,大半夜突然在墙头出现一人,真的很吓人!
她张开大嘴就要尖叫出声。
婉玉和周贵随意瞥了一眼,看清那人,心跳都剎停一拍,手忙脚乱的冲到宝娟面前。
默契的同时在宝娟喊出口之前,一个捂上她嘴巴,一个禁锢她手臂。
宝娟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怒视两人。
她就知道这俩没安好心!!刺客都翻墙进来了,她们竟然还捂她嘴!万一是登徒子怎么办!
夫人还在里头呢!
婉玉察觉到手底下的人在挣扎,扭头在看墙头上的陛下,己经悄无声息的跳进院子里,正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神情阴森可怖,瞧着像是地狱爬出来收人魂魄的鬼魅。
周贵死死固定住宝娟的手。
婉玉一手捂着她嘴,边倾身凑近她耳畔:“别出声!莫无礼!这是陛下!”
宝娟瞬间清醒过来,抬眼看过去,又迅速垂下来,紧张的双手攥紧,乖巧的点头。
婉玉感觉她平静下来,撤后一步,给周贵一个眼神,周贵迅速松开她。
元翊宸来到三人面前时,屋内的声音始终未停。
秦望舒的声音仿若疲惫至极,夹杂着柔哑微颤,还带着些许鼻音,像是被欺负狠了。
他感受着身体内翻涌的异样,快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掀翻,视线死死钉在红柳木和合二仙门上,似乎想要将它盯穿。
三人低垂着头噤若寒蝉,一时都不敢动。
房子里洋洋洒洒泄出几声呢喃,姜望舒每喊一次将军,元翊宸黑眸便沉一分。
三人快被他吓死了,感觉下一秒陛下就能提剑踹门而入,他们默契的看了眼元翊宸腰间,同时松了口气。
还好,陛下出门急,没带剑。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的动静小了,姜望舒的声音逐渐弱下来。
元翊宸眸色微凝,眉头蹙起,眼底浮现疑惑。
姜望舒脱力的躺在床榻之上,手中还握着富有光泽的玉器,汗水将它打湿,在昏黄的烛火映衬下熠熠生光。
她疲惫的偏头看了眼霍霖的方向,他始终都是那个姿态动都未动,松了口气。
强撑着想要下床时,突然头顶洒下大片阴影,遮住照亮的烛火。
姜望舒疑惑抬头看去,就见元翊宸阴沉着脸站在他面前。
姜望舒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
正常走向不应该是暗卫明天去通风报信,才能看到他反应吗?
他不会一路从乾清宫翻墙过来的吧?
元翊宸背后就是霍霖躺着的软塌,他刻意压低声音,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器上,又扫了眼她衣襟不整而在外的玉肩,冷笑道:“姜望舒,你好得很!”
这句话说的格外咬牙切齿,像是荒野里被挑衅的孤狼,唇齿间翻涌不驯怒气,连空气都被这股狠劲绞得发疼。
姜望舒下意识把东西往后一藏,她颤颤巍巍对上元翊宸喷火的眼睛,又看了眼后头的霍霖。
如果这个时候霍霖醒了,那才是真正的火葬场。
还没等她开口劝说,元翊宸隐忍又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你便这般心悦他?”
霍霖不愿,她便将他打晕,自己动手,第二日在哭上一哭,让霍霖以为他们昨夜己经……
想到这,元翊宸神色变得更加阴鸷。
姜望舒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什么东西?
元翊宸像是被气急了,扭身扛起霍霖就走,姜望舒连忙拢了拢衣服,追上去。
她眼睛转了下,语气充满惊慌与担忧:“陛下,您要带臣妇夫君去哪?”
似乎是在怕他一怒之下杀了霍霖。
元翊宸脚步猛地剎停。
姜望舒看着他由于紧攥而泛白的骨节,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元翊宸阖上眼睛,深吸几口气,终究没回头追究她的无礼,重重的哼了声,扭头扛着霍霖去了他原本的院子。
姜望舒笑不活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手拽着衣襟,无声笑的首不起腰。
元翊宸终究在窝囊和生气之间,选择生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