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面色微僵,昨天回来的时候果然动静太大,被人瞧见了吗?
那回头岂不是随时有可能会有嫔妃过来?
婉玉见状上前一步,小声宽解道:“小姐不必忧心,乾清宫只有西妃位及以上才可非召前来,目前西妃仅有淑妃和德妃娘娘。皇后娘娘管理六宫,非要事并不前来。”
姜望舒闻言倒是松了口气,那就是只有三人?皇后上次来是为凯旋宴宾客一事,德妃是西妃之首,应当做不出这等跌份的事。
她放下心来后,她给屋内的几人一个眼神,她们瞬间噤声。
姜望舒支愣起耳朵,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整个人紧紧贴着红木门,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这边的西厢房,在乾清宫后头,正中间是正殿,后院两侧是东、西厢房。
隔的不远不近,但淑妃的声音却分外明显,传进屋内。
“小城子,你这分差做的是越发好了,陛下虽不在宫内,但这乾清宫时常敞门,但如今却大门紧闭,莫不成你们在里头藏了奸佞,想要谋害陛下?”
“本宫今日定要进去,还不快滚开!”
姜望舒撇嘴,真是好大一口锅,在皇帝寝室藏奸佞亏她想的出来。
等等!大门紧闭?
她错愕的扭头看向身后人,果不其然,宝娟瞧着没听懂的样子,而婉玉与周贵则是面无波澜,好似早就料到一般。
大门紧闭论谁看都觉得可以,淑妃就算得到消息才赶来,但来到乾清宫,却瞧见紧闭大门的正殿,估计便彻底信了。
元翊宸要做什么?
姜望舒蹙眉思索几息,招招手让婉玉靠近些,在她耳边轻声询问:“淑妃家是做什么的?”
她感觉元翊宸好像在坑淑妃,但没证据。
婉玉听完,凑近她耳畔:“淑妃娘娘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也就是陛下的表妹,母家是骠骑大将军。”
她说到这顿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后宫凡事牵扯前朝,皇后娘娘母家是护国大将军,而两位将军素来不和,因此淑妃娘娘处处与皇后娘娘作对,小姐还是莫要沾惹为好。”
婉玉见姜望舒看热闹两眼放光的样子,她生怕一个看不住,她就窜出去看热闹了。
姜望舒瞬间明白了,这后宫中最尊贵的两位女子皆是对家,便形成牵制,但太后又送来一位,牵制变压制,所以元翊宸决定砍掉一位?
太后不能动,那就只能动淑妃。
她看着朦胧印光的窗纸长叹一口气。
文中元翊宸杀伐果断,手段阴狠,轻松容易的便将文武百官治的服帖,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外戚吗?
姜望舒不想听了,转身朝着软塌走。
总归淑妃要完蛋己是定局,趁元翊宸不在,便硬闯帝君寝宫,无论她背后靠着谁,用何等理由,都无转圜之地。
果然没等多久,外头就没动静了,过了会儿,传来敲门声。
“姜小姐,属下是暗卫首领夜煞,传陛下口谕,小姐可在乾清宫活动,不可出宫去。”
姜望舒闻言给了婉玉一个眼神。
婉玉会意,走到门口处,隔着门喊道:“知道了。”
周贵常年在御前伺候着,见她神色充满好奇,屈膝行礼,笑道:“主儿,要不奴才出去瞧瞧,别有脏东西不长眼,误了主儿的兴致。”
姜望舒极为满意的看他一眼,“准了。”
这周贵为人圆滑,做事谨慎,是元翊宸送来最称心如意的人,婉玉也很好,就是总感觉有些距离,或许是太过规矩了吧。
周贵很快去而复返,回来贴心的禀报她最关心的消息:“回主子,淑妃娘娘己被暗卫送回长春宫,严加看管,待陛下回宫后定夺。”
姜望舒震惊:“她真的强闯乾清宫啦?这么想不开?”
周贵跪在地上,沉声道:“是,淑妃娘娘派人进去查看,当场被暗卫抓获,押下去了。”
完了,天亮淑破,就算有太后撑腰,有个能权高位重的爹,也不能这般任性吧,位再高还能高过陛下去吗?
姜望舒不理解,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怎会有人这般蠢。
淑妃离开后,姜望舒便不再顾及,带着婉玉和宝娟逛花园。
她们行走在羊肠小道上,旁边是不知名的贵重花种,花团锦簇,余香扑鼻。
婉玉小心扶着她的手,警惕扫了下周围,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淑妃娘娘宠冠六宫,陛下待她极好。前不久大皇子离世,皇后娘娘悲痛欲绝,卧病不起,陛下亲自下令,赐淑妃娘娘协理六宫之权。”
姜望舒瞬间想到刚刚的疑惑,合着不是脑子不好,这是恃宠而骄了?
她侧脸平静的看向婉玉。
婉玉仿若未觉,继续道:“淑妃娘娘时常借着心疼陛下而赖在乾清宫不走,因此宫中都在猜测,她将是第一位留宿乾清宫的妃嫔。”
姜望舒看她的眼神愈发不对,忍不住打断道:“你为什么跟本夫人说这些?”
婉玉闻言,答非所问道:“小姐,乾清宫中知晓您真实身份的宫人并不多,还望莫要暴露了身份。”
姜望舒听着这语气中的告诫,面色微沉,刚想厉声呵斥。
她能不知道吗?只是现在婉玉状态实在是奇怪的让人惊悚,她便想用身份镇压,谁知,还被告诫了!
婉玉见她面色不虞,又温润的笑道:“小姐恕罪,奴婢怕小姐在宫中不识人,受了委屈,这才多言几句。奴婢打小进宫侍奉,对宫中事宜无所不知,小姐好奇可询问奴婢。”
姜望舒感觉她怪怪的,俊眉皱起,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夜幕笼罩,姜望舒派婉玉去准备浣洗的物件,顺便让周贵去御膳房找些解暑的汤来,好在他们很听话的离开了。
姜望舒白日听了婉玉的话,之后两个感想。
一,不能在继续躺平摆烂,宫中的嫔妃多半都是位高权重的女人,还有皇后、太后两尊大佛,元翊宸勤勉执政,时常需要免检大臣,并且从先帝流传下来的微服出巡,他依旧还保持着。
他不在宫中,她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