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庆等一众皇子、公主来到元景帝寝宫之外,却被禁军阻拦,不得入内,即便是太子也不行。
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见魏渊从中走出,众人这才得以入内,传令的是元景帝贴身老太监,“几位殿下,陛下有请。”
进入内厅后,太子看向那身着龙袍的父皇,内心一阵苦闷不已,“当初父皇为政务所累,早生白发,才三十出头便已经鬓角斑白,可如今……”
“自从父皇随这位人宗道首修道二十年,白发消失,反而变成满头乌黑长发,气血和身体都好转起来。”
“如此一来,要我这个太子何用……”
距离即位之日,愈发遥不可及。
此时,元景帝与国师洛玉衡相对而坐,元景帝认真凝重开口,“国师,朕依旧心神不宁。”
国师洛玉衡神色平静无波澜,“陛下有心病,得心药方可医。”
元景帝颔首,“朕确实有心病……”
想起那一袭白衣,一人一剑,血染皇宫,血流成河。
他想杀了天下第一人,取而代之,想拔出天枢阁这颗钉子。
奈何……
“朕一直在等国师与朕双修。”元景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听闻此言,刚好走进来的皇子公主们愣住,惊讶于说出这话的元景帝竟会如此坦然,这种话可以当面说吗。
怀庆握着长剑,手心微微用力了些,暗暗想着,“十年前,父皇便提出要与国师双修,国师没答应,父皇甚至下了诏书,要封她为仙妃,国师还是没答应。”
“父皇还得依仗国师修仙,最后也只能收回诏书,就此作罢。”
怀庆心中,此刻心思万千翻涌,综合多年消息,对此事隐隐有所揣测。
至于那人传言元景帝是贪图国师美色这种话,怀庆觉得毫无可信度。
毕竟,作为一国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甚至于,那位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王妃,可就住在皇宫之中。
但是,禁欲修道的元景帝却始终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怀庆很清楚,眼前这位陛下梦寐以求的,是长生!
而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有必要去问问那位天下第一人……
算起来,自己如今是他的侍女?怀庆暗暗想着,复又想起那句“宜配宋仁轩”。
对于今日爆炸之事,太子公主皇子们都有询问,但是,元景帝却只是简单敷衍几句,并未道出实情。
最后,他将此事交给长公主怀庆去办,务必一个月内查出问题所在,抓住凶手。
如此命令,可谓非常突然,而且措手不及,怀庆却不敢违抗圣旨,只得应承下来。
元景帝这道命令也是让太子及一众皇子有些愣住,他们第一念头,元景帝这是要打压怀庆一二……
这个案子一看就非常棘手不好办,谁接手,谁麻烦。
在皇宫之中,皇子皇女们想要扩充自己的势力,只有两种方式:
一,拉拢朝臣,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拥戴者。
但是,元景帝的帝王术早已炉火纯青,而且掌控欲很强,所以,这也就导致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皇子皇女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结党。
最近一段时间,关于长公主怀庆才华横溢的传闻愈发扩散,不少朝臣都拥戴于她。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打压之事,太子和一众皇子皇女们暗暗想着,窃喜不已。
他们早有打压怀庆的心思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她被陛下所察觉,亲自出手打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方法二,就是提拔自己的心腹,这也是大家都惯用的手段之一。
可眼下的这个任务难度太大,并非很好的提拔心腹时机。
案子办不好,说不定还要遭受惩罚。
所以,这是在打压,也是在提醒。
至于破案,元景帝真正依靠的肯定是打更人,之所以还要命长公主怀庆调查,肯定是想打压和提醒她一番。
从元景帝寝宫出来,临安公主气嘟嘟,抱怨着这个案子被怀庆抢先一步,太子却道:
“这未必是好事儿,此案连魏渊都觉得棘手,怀庆这是遭到父皇打压和提醒,让她收敛一点。”
“这个案子这么难,怀庆这下惨了!”临安公主幸灾乐祸,“对了,太子哥哥,永镇山河庙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看了看四周急忙低声提醒道:“嘘,此案不简单,否则魏渊不至于愁容满面,这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父皇才知道。至于怀庆,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她就无法破案。”
太子回头看了眼元景帝寝宫方向,他能猜到,桑泊湖下有秘密,而且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
“当然,将来我也能知道,至于是什么时候……老子恨不能扎小人诅咒那女子国师,都是她让父皇延年益寿,害我不能即位。”
“临安。”身后传来声音,临安公主回头望去,却见怀庆朝自己走来,吓得她急忙后退几步,“你干嘛?”
怀庆拿起手中长剑而不出鞘,以剑鞘追着临安一顿胖揍打屁股,“没什么,秋后算账而已。”
因为方才在元景帝寝宫,临安又告状。
临安公主挨揍气呼呼,“怀庆,本宫要杀了你!”
太子也有些看不下去,出言道:“怀庆,有些过分了。”
怀庆却无所谓道:“只是考验一下临安的武艺,当然,如果太子殿下和临安有什么不满,也可以考验我的武艺。”
太子嘴角微微一抽,众多皇子皇女之中,只有怀庆习武。
回到长公主府,怀庆脱衣睡下,却想着明日再去一趟八卦台,有些疑问,她想请教一下那位前辈。
破案的关键,就看前辈是否给力了。
其实,怀庆心里非常清楚,再复杂的案子,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在那位前辈眼中不过是小事罢了,掐指一算即可得出真相。
翌日一早,怀庆早早来到八怪台,却破天荒见到那位前辈今日并未泡在教坊司。
“前辈。”怀庆恭敬行礼,她带来了上好的茶叶和酒,还有一些糕点,和烧鸡之类。
“监正大人呢?”她看了看四周问道。
“在教坊司。”
“呃……”怀庆自动过滤掉这句话,当作没听见。
暗骂一声老不正经,都几百岁的老头儿了,还天天睡教坊司。
“前辈,昨夜桑泊湖爆炸,永镇山河庙被毁,您知道吧?”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