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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时依旧道：“皇妃恕罪，民女医术浅薄，并不知道这样的方子。”
她低垂着眉眼，神情恭敬，生怕谢永璇一个不开心，就要把自己砍了。
但谢永璇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只是冷眼瞧着她，问：“姑娘说的可是实话？”
姜青时立马跪在低头，磕头道：“民女句句属实，断不敢欺瞒皇妃啊。”
谢永璇凝视着她，似乎在思索着她这话的真伪，姜青时吓得冷汗涔涔，她觉得自己这颗脑袋好像就快保不住了。
但好在，谢永璇很快就道：“姑娘不必这么害怕，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快请起吧。”
姜青时勉强把快要跳出来的一颗心按回肚子里，小心翼翼地坐回椅子上，但一首低着脑袋，完全不敢吭声。
“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姑娘。”谢永璇忽而道。
姜青时忙道：“皇妃有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民女一定尽心尽力。”
谢永璇打量着她，笑得有些戏谑，似乎看出了姜青时地真实想法。
姜青时哪怕低着头，也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忽视的目光，她不自觉揪住了袖角，心里惴惴不安。
但谢永璇并没提出什么让人为难的事，她只是从怀中拿出一张叠的方正的纸，递给姜青时，轻声道：“这是我偶然得来的一张方子，想请姑娘帮忙看看。”
“皇妃放心，民女一定仔细看。”姜青时心里松了口气，接过纸，打开仔细看起来。
谢永璇在她看的时候，还补充道：“听说这是能让人一举得男的民间偏方，姑娘觉得可行吗？”
姜青时在听她说完这句话后，顿时皱起了眉头，目光扫过纸上的每个字，神情严肃。
谢永璇看着她的这个表情，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姜青时拿着方子，欲言又止。
谢永璇摆摆手，道：“姑娘不必害怕，但说无妨。”
姜青时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委婉地开口：“民女觉得这个方子不太可行。”
谢永璇己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惊讶，只是道：“姑娘不必这样吞吞吐吐的，你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出来的，恕你无罪。”
姜青时斟酌了一下，觉得如果自己不说的话，谢永璇很可能会去试这个方子，虽然她们是敌对阵容，可作为一个医者，她不能看着谢永璇去胡乱用药。而且谢永璇只是谢家的一个女子，就算谢家成功了，她也只能困于后宫。
从某种程度来说，谢永璇也是个可怜人。
姜青时知道自己有心软的毛病，可她实在做不到对一个女子的苦难无动于衷。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方子的确有助于怀孕，但是能不能得男就不确定了。而且这里面有几味药材特别伤身，若是服用后，就算怀上了，也很可能早产，并且生产时还会出现血崩的情况。甚至于，生下的孩子也可能是个痴傻的。”
她迟疑再三，还是劝道：“民女不建议皇妃用这个方子，子嗣一事，在于上天，强求来的终归是不好的。”
谢永璇颔首，轻笑道：“姑娘说的是，我不会乱来的。”
她伸手拿过那张方子，叠好，再次揣进怀里。
姜青时看着她的动作，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她遇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了，为了生一个儿子陷入魔怔，生死都可以不在乎。
她劝不了。
谢永璇看出了姜青时的失落，心里微微触动，声音温和下来，道：“姑娘莫要担心，我不会吃这个方子的。”
她顿了顿，又道：“还得劳烦姑娘照这个方子，给我重新改一个，大体上得差不多，要那种调养身子的或者吃了没有什么副作用的。毕竟有人辛苦给我找了偏方，若是我不喝药的话，怕是不好交代。”
姜青时心念一动，谢永璇似乎不像是为了生儿子不要命的人，那这个偏方应该不会是她找的，要么是谢家人，要么就是玉君瑞。
“好。”姜青时点点头，没有拒绝。
谢永璇吩咐丫鬟拿来纸笔，姜青时回忆着刚刚方子上的药材，慢慢下笔。
谢永璇还贴心地问了一句：“姑娘，可需要再看一眼那方子？”
姜青时摇摇头，那个方子她大致上也是知道的。刚刚看的那一会儿，己经把药材记得差不多了，现在下笔慢主要是要思考用什么药材替换，毕竟要把一个伤身的方子换成良方，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谢永璇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于是不再说话打扰她，耐心地等着姜青时写完。
终于，姜青时写下最后一味药材，她长舒一口气，擦擦额间的汗，道：“写完了。”
“辛苦姑娘了。”谢永璇诚挚道谢。
她拿起方子，又从怀里掏出偏方，改动不大，两个方子乍一看就是同一个，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有几味药材不一样。
谢永璇光是看着，就觉得很费脑子，于是她大手一挥，道：“赏！”
丫鬟掏出一包银子塞给姜青时，姜青时知道她不缺钱，也不推辞，坦然接下，道：“多谢皇妃。”
谢永璇把两张方子都收好，然后笑道：“母后她们说姑娘医术过人，我原是不信的，如今却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姜青时谦虚道：“皇妃言重了，民女只是看过几年医书而己。”
谢永璇却道：“姑娘莫要谦虚了，您这么好的医术不该埋没了。词儿身体不好，总是三天两头找太医也麻烦，我便想着请个府医，不知姑娘可否有兴趣？”
姜青时连忙拒绝道：“多谢皇妃的好意，可民女只想开个医馆，为更多的人看病，还请皇妃成全。”
谢永璇惋惜地叹口气，但也不强求，而是道：“既然姑娘有济世救人的志向，那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若是你有一日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西皇子府找我。”
“多谢皇妃。”
姜青时觉得继续留下去可能还要扯出别的事，于是她便找了个借口提出告辞，好在谢永璇也没有强留，让她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