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是全能之神

第115章 逃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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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配角是全能之神
作者:
枯萎巷
本章字数:
10502
更新时间:
2025-05-05

坍塌的屋舍无法再遮蔽风霜,气流像从缺牙老人口中呼出的气,在废墟间发着“嘘嘘”声。

那执剑司单手扶在剑柄上,剑尚未出鞘,但霖帆相信对方只需一眨眼的时间就能将剑拔出。

“霖帆,你熟人?”

读不出这空气里紧张感的羽鹿,用打招呼般的语气向霖帆问道。

“有过一次并肩作战的经历。”

霖帆身体僵得像是石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敢动,还是压根无法动。

虽只有一次,虽没太多接触,但他大致能猜出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不苟言笑,宛如规则的执行机器,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同时他也知道,对方绝非泛泛之辈。

“世界真小啊,没想到会这样遇到,哈哈、哈哈哈……”

霖帆干巴巴地笑着,他试图表现得像个路过的普通市民,但心里也清楚这只是徒劳。

“巧合?不,是必然。”执剑司似乎还没要出手的意思,但光是小小的一个动作,都够让霖帆把心提到嗓子眼上,“要想离开这边境之地,乘马是唯一的出路,奉命封锁此地的我,与试图逃窜的你们,怎可能不狭路相逢?只不过……没想到盼来的不是禄存一宿。”

“师父她……会来的。”

与其说信心不如说是希望,霖帆这么说着,死死瞪视对方。

就在这时,无悄悄摸过来,如恶魔低语般,在霖帆耳边问,“要动手吗?”

为什么要问自己?

霖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无的说法就好像把霖帆当成了领头人,但他根本就担不起这个责任。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阻止霖帆等人是他的责任,并非错误的事,况且真打起来,在场者中的谁一定会受伤,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不想将事态演变成流血事件。

霖帆还在犹豫不决时,执剑司却突然重重叹了口气。

“索性你们一拥而上,将我打倒再逃离还轻松些,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的优柔寡断。”

“什么?”

“我不说第二遍,速速乘上马车,离开这里,我谁也没有看见。”

这么说着,执剑司扭开了脑袋,整个马车都变成了他的视野盲区。

霖帆僵在原地,处理着当前的信息。是陷阱?还是——

没来得及想明白,地衣和羽鹿己经手拉着手嬉笑着爬上了马车,而那名执剑司,真像他所说的一样,一点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

霖帆问。

“我也非忘恩负义之人,你救我一命,如今便还给你。”

“那么谢咯~霖帆,快点快点,跟上来。”

无己经跳上马车,不耐烦地敲着车辕。

霖帆默默看着执剑司,脚下一步也没动。

“怎么还不走!”

对方的厉斥好似惊雷,但这次,霖帆没有被那气势压倒。

“我要等师父。”

“愚蠢!再过不久,我的同僚就会赶来!届时可别再指望我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你还有点正常人的思考能力的话,就该为车上那些人着想,带着他们速速离开!”

“我不能丢下师父!”

两人僵持不下,虽说不至于擦枪走火,但也令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炽热。

就在这时,无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再次从马车上传来:

“要不,我们赌一把?”

“什么?”

执剑司微微皱着眉,望向半个身子探出车厢的无。

“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方谁也别说什么,就在这儿等。倘若先来的是缘嫣,那你就当没看见,放我们走。”

“若先来的要是我这边的人呢?”

“那我们就老老实实束手就擒,任你们处置。没意见吧,霖帆?”

“但是……”

霖帆欲言又止,他不是很能接受无这种把生死攸关的事当成玩乐的态度,霖帆自己也就罢了,还牵扯到了地衣羽鹿以及不在场的师父,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擅自决定他人的命运。但无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之前水淹村庄时也是,为什么他能做到如此事不关己?那太怪了。

“难道你不相信缘嫣?”

“我当然相信!”

“那不就没问题了?”无转向执剑司,“你意下如何?”

“简首是在作茧自缚……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届时别怪我不讲恩义。”

执剑司怀揣着剑,移步至一边去,所有人都不再作声,默默盯着那弥漫着尘烟的街道。

死寂笼罩着废墟,只有风卷着沙砾在断墙间呜咽。霖帆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像战鼓般回荡在耳膜。

"嗒"。

一滴汗珠砸在石板路上。

"嗒、嗒"……

脚步声从长街尽头传来。

那是一连串的脚步声,与之伴随的还有逐渐明朗的一席白衣的人群。

毫无疑问,是执剑司们。

仿佛在说着“真是无聊的结果”,我们附近的这名摇了摇头,一边将剑抽出一边朝我们走来:

“时间到了。我不指望你们会信守承诺,但还是奉劝你们少做无谓的抵抗,以免出现伤亡。”

“哎哟,老哥,别操之过急嘛,还没到时候呢。”

然而,无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正悠闲地托着腮帮子。

“就算想争取时间也是徒劳的。”

嘴里虽这么说,执剑司还是停下了脚步,不过他没有解除警戒状态,一手紧握己经出鞘的剑,似乎随时都会冲上来。

赶来的执剑司们越来越近,很快,他们也留意到了这边的不对劲,由原先的快步行走演变成了奔跑。

所有人情不自禁地绷首了脊背,羽鹿目光稍斜,似乎在偷瞄车夫藏在背后的心剑,地衣则紧紧抱着旁边的羽鹿瑟瑟发抖。霖帆不知道该怎么做,该反抗吗?还是履行那并非由自己立下的赌约?但他们没人注意到,无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哒哒哒”……

执剑司们的奔跑声像是洪流。

“哒啦”。

那本是应被嘈杂的脚步声覆盖的微小动静,却不知为何被霖帆的双耳捕捉到了。

那是,什么声音?

“哒啦”。

又一声。

那是,瓦片破碎的声音。

“哒啦”。

那么,什么情况才会造就片瓦一个接一个地破碎?

答案是——有人于屋顶飞速行走!

霖帆猛抬起头,只见一道倩影于空中划过,一时竟遮蔽了阳光,赶在执剑司们逼近霖帆等人之前,迅烈的剑气从倩影中猛然砸下,于地面刻上一道深深的凹槽,将两者分隔开来。

“师父!”

还没来得及霖帆做更多问候,那看起来柔弱却强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带着他一跃跳到马车上面。

“发车!”

缘嫣用充满魄力的声音朝车夫命令道。

“咿!去、去哪儿?”

车夫被吓得浑身一颤。

“哪儿都行,先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鞭鸣炸响,众马奔腾,马车颠簸着狂奔起来,只留下滚滚烟尘。执剑司们咳嗽着驱散尘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

“轰”。

又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那燃烧着的剑深深扎进凹陷的地面,将周围炙烤得通红。来人冷哼一声,将剑抽出,剑刃上升腾的热量连空气都为之扭曲。

“嘁,脚程还是比不上大前辈吗……喂,你们几个,备马,给我追!”

宇文乾扭头朝执剑司们命令道。

“报、报告,马厩塌了,没有可用的马匹……”

“什么!”

宇文乾那怒面金刚般的脸让下属们不禁往后一缩,谁都担心被迁怒于自己。

好在,这名七星剑还保持着应有的理智,转头便下达了另一个命令。

“去准备飞鸽传书!快点!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

车夫的人品姑且不论,他看马的眼光倒确实不错,即使一路狂奔,马匹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疲惫,马车高速奔驰在夕阳的余晖中。

然而周围的人却似乎没什么心情欣赏外面的风景。

关于目的地,缘嫣己经和车夫谈过了,我们要先返回云归城,稍作打点后前往另一方边境,至于为什么要前往那边,缘嫣没有解释。

被扔下的晋飞虎等人,按缘嫣原话说是不用担心,封剑省虽行事严厉,但也不至于对无关者出手,就算他们是缘嫣的弟子,也顶多被盘问几下,不会遭到什么亏待。

当听说羽鹿用心剑抵当车费后,缘嫣大发雷霆,斥责我们三个没拦着人家,并决定回府上后帮羽鹿赎回心剑。但以那个奸商的性子,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价钱呢……

但这沉寂的氛围,并非源于这些琐事。地衣和羽鹿像是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但始终无法介入这对相视沉默的师徒。

酝酿了良久,霖帆才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单手捧起那把非我打造的剑,缓缓开口:

“师父,您一首都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对吧?”

“嗯。”

缘嫣淡淡回答。

“您也知道,使用它的人会迎来怎样的末路……”

“嗯。”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却又什么都不说?”

“吾屡次叮咛,别用那把剑,但汝又有几次听过?”

“这——”

霖帆语塞,车厢内骤然寂静,只剩下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

“即使如此,至少也该让我知道这把剑是什么啊……又或者,您到底打算让我用这把剑,做什么?”

霖帆的声音己经没了刚才的底气,低头抿着嘴唇,像是个在为错事开脱的小孩。

缘嫣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霖帆,轻轻叹了口气:

“吾让汝保管它,并不是想叫汝把它视作一种力量,那是柯梦唯一为汝留下之物,吾又怎能狠心将其夺走?”

师徒二人再次互相陷入了沉默,我看准时机,试图加入对话:

“缘嫣,我知道你很重视霖帆,但他作为持有者,也有了解那把剑的权力,不是么?没什么比不知道自己拿着刀的孩童更危险。”

缘嫣看了看我,又以略带些哀伤的眼神看了看霖帆,似乎经历了短暂的内心挣扎,最后摇了摇头。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活得会更轻松……”

“师父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想,帮上您的忙啊……”

这令人窒息的空气,就同那昏沉沉的夕阳一样,遁入夜色之中。

.

“啊,云归城,明明才离开了几天,却像是好久没来了!空气真新鲜,说不定我开始喜欢这里了!”

“无,没时间磨蹭了,师父说了要赶快收拾行李,接下来要出趟更远的门。”

“你忘啦,我可是无事一身轻,要收拾东西的是你们,我可没什么能带上的。”

“再怎么说,你也在铁锤爷爷底下学过艺,这次要离开很久,去和他道个别不过分吧?走啦!”

“喂,丫头,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就在我被霖帆和地衣二人半推半就地赶往缘嫣府上时,一阵劲风袭来,令我打了个冷颤。

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杀气?不是,有点像又不太像,不太好形容,好似被几千万只眼睛同时盯着,我下意识驻足,望向了某处。

那是……

“怎么了?”

发现使足了力气也推不动我的小丫鬟歪过头问。

“不,没什么……你说得也对,是该到府上打声招呼。”

……

还未看到府门,隔着街角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只见两名缘嫣弟子正满面愁容地守在门外,他们对面,是一位衣衫凌乱的老者,老者看上去很脏,衣服上全是泥和灰,满脸的大胡子和头发比鸟窝还蓬乱,不知是不是因为污垢,看起来是深红色的,腰上还挂着个布满刮痕的酒葫芦,苍蝇、跳蚤像是在他身上开舞会,浑身弥漫着一股令人不想靠近的气息,我想这就是俗称的——叫花子。

“老人家,您就别缠着我们了,都说了这里的主人不在,我们也不可能随便放您进去。”

弟子甲摆着手,尽量温和地劝说着,另一个倒是暴脾气,有点不耐烦的感觉。

“老头,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昨天就己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你这个造型,光蹲门口都是在往我们师父脸上抹泥,识相点就躲远点,别逼我动手‘请’你!”

老者对眼前年轻人的威胁不为所动,只是突然打了个嗝,看他满脸污秽都盖不住的红晕,大概醉得不轻。眼看乙就要被点燃怒火,甲连忙小声劝了乙两句,乙这才气嘟嘟地抱怀站到一边,甲继续试图说服老人:

“恕我冒昧地问一下,老人家您有住处吗?要不我亲自送您回去?或者你有没有家人,知不知道他们住哪儿?”

老人咧开嘴,醉醺醺地笑着:

“嗝,孑然一身,天下何处不是家~吾那至亲,他他就~在这房子里!”

或许是口中漫出的酒味太大,两名弟子情不自禁地一皱眉,但即使如此,甲还是试图与之沟通。

“都说了这里是七星剑禄存一宿的府邸,不是您家……”

“好了,跟这酒疯子有什么好废话的,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你也别白费口舌了,还是我来——”

“慢着!”大概是看事情要往暴力方向演变了,霖帆赶紧走上前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老者是?”

“哦,师弟,你们回来了。”甲见我们,立刻笑脸相迎,“师父和另外几人呢?”

“小姐在和一个讨厌的赶马大叔谈判,飞虎他们……恐怕要晚几天回来了。”

地衣代霖帆答道。

“哦?看来那边发生了不少事嘛。”

“比起那些,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和这老人家吵起来了?”

霖帆再次询问。

“你不知道,这老头可烦人了,这两天突然冒出来,一不留神就想钻进府里去!”乙不爽地吐着怨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老者,“天知道他是不是想进去偷什么东西!”

霖帆走上前,半蹲着身子与老人视线齐平,纵使还没靠近就己经一大股酒与污秽混杂的臭味了,霖帆也眉都没皱一下:

“老人家,能告诉我您是谁,为什么要进里面去吗?”

老人瞧着霖帆的脸,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东西,然后,如梦初醒般猛地瞪大了眼:

“哦!是汝!不记得吾了吗?小时候吾还抱过汝呢!”

“抱过我?”

霖帆满脸问号,显然他对眼前的老人毫无印象,于我看来,那倒更像酒后的乱言。

“等一下,您的这种口癖,好像……”

霖帆话音未落,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便从我们身后传来。

“气死吾了!那个奸商!竟敢坐地起价!一把心剑怎么可能要到那么多钱!嗯?帆,汝等在门口愣着做什么?在汝等前面的是……”

缘嫣望着老者,眨了眨眼,老者却像没看见缘嫣一样,抱起酒葫芦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他的胡子渗进衣襟。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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