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商和天行工望着近乎无止尽的天劫,平日难得一见的劫雷在黑云中蛰伏。
“商哥,好像不太对劲啊。”
天行工被变数惊动,迟疑地收起武器,闪身退到天行商身边。
“那里面有脏东西。”
天行商似有所觉,看向塔尖上的那处缺口,雷声在耳边炸响似有无形的存在在宣泄它的怒火了。
天行工心里有了猜测,皱着眉问道:“什么脏东西能让半死不活的那位大动肝火?”
不等天行商开口,一道与他们同属一个境界的神念传入脑中。
镇域门的两位太上长老伤势愈重,加之天劫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底防线,没再做多少抵抗就被慕容幼娴制服。
她将两人甩至天行商的丝线牢笼,论空间一道,在世修士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这位前辈。
“两位前辈,眼下这是……”
“邪族的爪牙。”
天行商左手高抬,神情从一开始的寒意转为厌惫,“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要把他们杀到胆寒,才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至今还能活在这片天地里,己经是借了别人的光。”
慕容幼娴没能清楚他话里意思,三人身后的空间通道大开。
数十艘战舰从空间通道驶出,其中一艘黄金战舰尤为特别,论体积是所有庞大战舰中最为精巧的存在,舰中人数甚少,却呈领头之势。
空间通道关闭,天行商展开的手掌握拳,随即食指中指并拢伸出,手腕轻转,剑指镇域门内峰。
“杀。”
响应他的只有领头的黄金战舰。
黄金战舰法阵亮起,中心泛黄旗帜展开,树枝与麦穗相交的标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面对可以抗衡渡劫期修士的大阵,黄金战舰丝毫不虚,战阵炮火、灵力杀招全数倾泻而出。
天行工挠了挠爆炸头,看着攻击下涟漪不断的大阵,“这玩意不太好拆,没有法器拆的顺手,不过破绽己经出现了,给我点时间。”
“孤军舰……”
慕容幼娴轻声低喃,想起这面旗帜历来的战绩,微微色变,“行商前辈,并非所有镇域门弟子都是知情者,贸然杀戮或许会牵扯过多无辜者。”
她的话并未动摇天行商的想法,倒是让他记起上西殿的背景,也不必在这等小事上驳了她的面子。
“出手反抗者,杀。”
“不降者,杀。”
“不接受审判者,杀。”
慕容幼娴微叹,以这支军队的手段,即使下了这三道战令,被波及的弟子还是不在少数。
“慕容殿主,镇域门和邪族勾结,如此己是我能容忍的最优待。”
扯上邪族,真出手全灭了天下人谁敢有意见,他天行商可不是靠少几句口舌才活到现在。
慕容幼娴瞳孔骤缩,声音己经带上煞意,“当真?”
“当真。”
她转身下令,对着她身后至今未动的战舰群沉声下令,“上西殿所属,配合孤军舰,杀!”
天行商还算满意地回头,不是个是非不分的无脑之人,对得起上西殿西殿之一的殿主身份。
雷云再不讲半分武德,一道接一道由缓转重,而是九色劫雷化作九只神异的奇兽扑咬而下。
在劫雷持续不断的轰击下,裂痕从塔尖的缺口处开始蔓延,不稍片刻,裂痕布满整座塔身。
“嘶哗——”
狂暴的孽气爆发而出,无数冤魂、血鸦、黑木从孽气中飞出,无差别攻击一切目之所及的事物。
就在这一刹那,两道紫袍身影朝地底俯冲而去,显然知晓周天空间己经被天行商封锁,凌爭云三人负隅顽抗时他们都没把握突破,现在三人被擒,突破的希望就更为渺茫。
“往地下跑就有机会逃脱?”
天行商冷笑:“当我是初出茅庐的三岁小孩吗,还留给你当老鼠的机会。”
两道紫袍身影冲入地底,发出沉重的闷响声,碎石炸开,露出在坑底极为狼狈的两人。
噢,可能不能称之为人。
其中一个罩着面庞的兜帽歪斜,露出了遮掩下的八只眼睛,此时正恨恨地盯着被空间丝线围困住的三人。
“废物,亏我花了那么大力气喂养,贱畜就是贱畜不堪一用。”
另一道藏在他身后的身影抓住了恶巫之塔最后的碎片,口中呢喃着晦涩的咒语,随即全力攻向天行商。
“还真是邪族。”
此时同时,宗门阵法内惧色重重的众长老脸色突然发生变化,连同八位域峰峰主其中七位齐齐捂住心口,境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跌,一身血肉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
即便不断往口中塞服丹药,也止不住亏损的速度。
极个别被边缘化的末位长老无措地看着一切发生,唯余一位皇剑域的域峰峰主脸色灰败,不停地低语,“何必呢,何必呢……作孽啊!!”
他早有猜测,宗内丹药来历有违天和,却受镇域门师长的恩情和宗主、太上长老的压制不敢深究。
却万万不敢想竟牵扯上邪族,早知如初,他就算……
脑中一闪而过的思绪,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远处被困住的凌爭云,当初执掌天重域的那位师兄怕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突然传出身消道殒的消息,连域峰内出自一脉的长老也……
“哈哈哈哈……!!!!”
皇剑域峰主悲戚大笑,难怪他困在大乘久久不得进一步,这泥污之地,笨怯如他,还试图瞒骗自己。
他还修什么剑,他配吗?
转身抽剑刺向离他最近的长老的丹田,震碎他的经脉废除了他的修为,倒在地下的长老惊恐怨恨地看向他,没了修为压制,不过一息便被抽了干净,化作一捧枯灰。
“所余长老,截断宗门灵脉供应,解开大阵。”
皇剑域峰主痛色道:“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