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霄怎会同意?若非他点头,楚慕薇又如何能下这道旨,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可眼下连个信也传不出来,只能但愿楚夜霄平安。
“好孩子,没事的,也就十日,阿霄他福大命大,当是无事,你且放宽心,莫要大动情绪。”
姜泠拉起沈宁岁的手,抚慰地拍了拍,沈宁岁抬眸看向姜泠,点点头,眉头却没有舒展。
“十五是元宵,应当能够团圆过个节吧。”
“一定会的。”
沈宁岁没有说什么。
“噢对了,蝣婳,上次你说的那人,有传点什么信息出来吗?”
蝣婳讶然一怔,往后院跑去。
“呐,他传了一个木簪过来,别的倒是没说什么,我本来想说的,那几病着,我一时也忘了。”
沈宁岁接过,有些迷惑,只是盯着手中的木簪,转了几圈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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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妃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沈宁岁打量了一圈凤梧的院落,不大倒还算雅致,不过看着周边的下人,倒不像真心侍奉,当是安插的眼线了。
“也没什么,不过听闻凤梧大人新得一佳人,这向来不近女色的凤梧大人,着实有些诧异啊。”
“本宫与凤梧大人的谈话,不是尔等侍从可以听的,都下去吧。”
沈宁岁端着身份,肃正地说道。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愿,正要开口,沈宁岁就打断说道。
“本宫是玉清的公主,本宫的命令你们竟敢如此轻慢!可有把我玉清放在眼里?”
一群人这才诚惶诚恐应声,匆匆离去。
凤梧神情严肃,一只手背在身后,多有警惕。
“王妃如此,是有什么话要与臣说吗?”
“本宫知道那些多是皇上的眼线,今天本宫来这儿估计不出片刻就能传到她耳朵里,不过,她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
“本宫今日来,也是诚心合作,若成,日后可秘密联系,若不成,权当今日没来过。”
凤梧有些疑惑。
“什么合作?”
“关于莲霜的。”
沈宁岁明眸看过去,面上清冷,却无端给人一股力量。
凤梧神色一颤,蹙眉忽闪了几瞬眼眸。
“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本宫一直疑惑,为什么大人会突然出现,力排众议助公主及位,正巧大人应该听说前段时间,云翎公主被困春和宫的事儿吧。”
“本宫便是在那儿知晓的,知晓大人带走了莲霜。”
“不过,本宫很好奇,大人为何会带走莲霜,这莲霜有何特殊之处吗?”
凤梧呼吸一滞,没想到沈宁岁知晓了这么多,神色有些迷惘,踌躇着要不要说。
沈宁岁看凤梧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又道。
“近日大人四处求医问药,想来便是为了莲霜吧,知晓梨花娘子来了洛霖都城,却只在城郊平头百姓那儿看诊。”
“但因为梨花娘子不喜给达官显贵有权有势之人看诊,你去的时候被识破碰壁了是吗?”
“素心圣手是本宫的姨娘,若大人愿意与本宫达成合作,本宫可以让素心圣手出面一试。”
凤梧这才下定了决心。
“不知王妃想要知道什么。”
“你为何要莲霜,又为何要帮助圣上?”
凤梧长叹一口气,才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莲霜是臣的胞妹,多年前我们失散,她一直下落不明,臣入了宫成了先皇的近臣,为贴身密位,先皇也允臣利用这卫队的势力去寻找胞妹的下落。”
“然皇上一直知道莲霜便是臣的胞妹,却从未说过,直到那日夺位找到臣,以莲霜换臣助她力排众议。”
“臣当然不愿,如此背弃先皇,失信旧主,可臣也没有那么好糊弄,留了一手,原圣旨被臣还有皇上一起锁起来了,两道锁,缺一不可。”
沈宁岁听着忍不住蹙眉,知道楚慕薇喜好玩乐,却没想到如此随心所欲,全然不顾她人所感,若非有求于凤梧,只怕这辈子兄妹二人都不一定能够相见。
“那,莲霜得了何症。”
“莲霜她在春和宫被折磨地不样,因着柔弱菟丝花的模样,受到不少变态客人的骚扰,一个个都有不同的怪癖,喜欢看人柔柔弱弱得……”
凤梧说着却说不下去了,只是有些愤恨。
沈宁岁大概也明白,想来多是那些折磨致使人内里亏空,身子残败。
“臣知晓舍妹是内里亏空,可总也不信,人人都道舍妹顶有半年可活,让臣不要忙活了,这么散尽家财也无济于事……”
“可,王妃应当知晓,若耗尽家财能够救回至亲,想来那些身外之物也变得一文不值了。”
“但臣也知道,舍妹无法根治,可若能延个几个月或者……几年呢?那也是好的啊……”
凤梧说着说着,眼眶中蓄满眼泪,或许觉得在外人面前落泪情何以堪,背过身偷偷抹去泪痕才转身看向沈宁岁。
沈宁岁心中百感交集,几度欲言又止。
失去至亲的感受她懂,若有机会,都当尽力一试。
良久,她才道。
“莲霜不在这儿吧。”
凤梧一愣,随即连连点头。
“今来,势必打草惊蛇,日后也会看得更紧,也怕她反悔,所以舍妹一接回来就藏在城郊的一处宅子了,化作平头百姓隐于世间。”
“你让她以应聘短工的身份来临安王府吧,到时本宫会安排一批人一起进临安王府做工,想来并不会起疑。”
“那王妃需要臣做什么。”
“要你在本宫需要之时反水,将她拉下来,她如今成了皇上,处处针对临安王,你是老臣,想来她们的过往纠葛你也知道大半。”
凤梧轻轻点头,眼神有些抽离,翻着脑海里过往的回忆。
“那时临安王就很可怜,臣也曾劝过先皇不要太执拗,就在先皇重新拾掇好心情之时,临安王却诈死脱身,徒留先皇一人后悔自苦。”
沈宁岁怔住,没想到竟是这般错过,若再晚上几日,也许楚夜霄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先皇属意于临安王,若非皇上威逼利诱,先皇待臣如亲子,臣无论如何也不会悖逆先皇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