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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夜霄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不禁轻笑一声，眼里却是挥之不去的忧伤。
再等等吧，至少现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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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现在怎么办？”
“顺水推舟咯~”
楚慕薇看着铜镜中的自已，明艳的大红唇勾起，很是欣赏自已的容貌。
“莲若他送来消息，希望殿下能回去宠幸他。”
楚慕薇微皱着眉，有些不耐。
“一点药都受不住，怎的这样娇气，且让他受着吧~”
楚慕薇有些烦恼，有时候宠物太听话也挺烦的，偶尔换换楚夜霄这样烈性的倒也挺有意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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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楚夜霄捧着一盅药，单手递了过去。
楚泽看着药良久，叹了叹气，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知道楚夜霄恨他，只是何必这样心急，未免落人口舌。
楚夜霄冷着脸，有些烦躁，若非处处有父亲的眼线，他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脚，眼下他根本没有复仇的心思，满脑子都是怎么救人。
“霄儿……”
楚泽叫住转身离去的楚夜霄，眼神复杂，声音有些沙哑。
楚夜霄的脚步顿住，疑惑地回头，对上的却是楚泽那样的复杂的眼神，是悔恨，是犹疑，是祈愿，亦是想念……
楚泽摇摇头摆了摆手，楚夜霄暗下眼神转身离去。
楚泽看着楚夜霄挺拔的背影，一下子颓丧了起来，身形佝偻着，委实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偌大的殿宇衬得楚泽格外的渺小。
他何尝不知楚夜霄给他的是慢性毒药，他何尝不知他背后之人是谢远，帝王九五之尊，怎可能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不过是凡他所有，皆可拿去，他的地位也好，他的命都行，不过是想弥补故人之子，也好在九泉之下有见面相见。
当年之事或许都有错，只是柳薇的态度实在太不明朗，连他也无法判断他所做之事是对是错。
只是无论如何做，伤的都是这个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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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将很多实权都分给了楚夜霄，位同太子的待遇，却迟迟不立太子，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连带着楚泽的身体越来越弱，后面都下不来床，只能静养，可却依然迟迟不立储。
“霄儿…为何不愿？”
楚泽忍不住咳嗽两声，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知道的，儿臣回来为的是什么，儿臣不愿意做傀儡皇帝。”
楚泽的眼神幽暗了几分，眼睛干涩的有些疼，却依然涌上了几滴泪。
他知道楚夜霄说的是什么，谢远想来对这个多年没有相处的孩子也没什么情谊，不过把楚夜霄当做一把趁手的刀。
谢远知道，这把刀就算直直劈过来，他楚泽也不会躲。
楚泽没再言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床顶。
楚夜霄心中一团乱麻，怎么楚泽会病得这样快，按理来说怎么得小半年才有显现，现下不过三月，人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苍老的人儿，已经生了许多华发，不过才四五十岁的人，脸上的褶皱多得却如七旬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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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这是在写什么呢？”
楚慕薇扭着进来，瞧见楚泽披着件袄子就坐在那儿写着什么。
楚泽面上不显，手上动作却是收拾的麻利，楚慕薇眯起眼笑了笑，打趣着。
“倒还有儿臣不能知道的事儿了~”
楚泽对着楚慕薇的情感很是复杂，楚慕薇就像是他从未见过的柳薇另一面，从小便不舍得对她多加苛责。
如今身子已然埋了半截黄土，以前的事儿，或许是太过纵容了这楚慕薇，倒是给这好好的孩子惯坏了。
若不是楚慕薇当时叫嚣着楚夜霄已经葬身火海，还抬了一具形似的男尸，他也不会从未找寻过楚夜霄的下落，让其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
“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父皇倒还是娇纵你了…”
楚慕薇的眸子暗了几分，看来这老男人要打压她了，想来就是要制衡她，未免对他的心肝楚夜霄造成什么威胁。
不过现在才想着制裁，未免也太晚了，既然如此，就早点送这人上路，早早去九泉之下找他的心爱之人。
楚慕薇假笑着，指甲几不可查地陷进了粥里一点，甜甜地说着。
“哪有~这说明父皇养女儿养的好不是？这碗甜粥了熬了儿臣足足两个时辰，父皇每日喝比那黄莲还苦的药，现在润润口中苦味吧~”
楚泽笑着接过来，一碗下肚。
“父皇~可有立储？”
楚泽眼神不免瞥了瞥床底，虽很快地掩饰，却依然被楚慕薇洞察到了。
“哈哈~父皇老当力壮，暂时不考虑这事儿。”
楚慕薇在心中默默数着，笑看着楚泽猛吐出一口黑血。
“你！”
楚泽反应过来刚刚的粥有问题，没想到这毒如此迅猛，顷刻便要了他的命。
“父皇~你可真是偏心，怎么从未考虑过让儿臣当上个皇太女呢~”
楚慕薇居高临下地睨视着，眼神委屈却又轻蔑，看着楚泽痛苦地挣扎，轻轻勾起唇角，朝着床走去。
在一番翻箱倒柜之下，终于找到了圣旨，看着这圣旨良久，而后拿起笔重新仿着字迹写了新的一份，又捣鼓出私章，加急送去审批。
直到拿到新的圣旨才放出帝王驾崩的消息，还好她的势力没有夭折，不然还真没这么容易做假诏。
怪就怪在你自已不愿意先公开立储对象吧~
楚慕薇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父亲，神色淡淡。
“还是多亏您啊~也多亏本宫这张脸~让本宫的权势能够伸到前朝去，不然这皇太女还真是拿不下呢~”
“当了你这么多年的替身，也算是收点利息，不过分吧~多谢咯~父皇~赶紧去跟那个柳薇汇合吧。”
楚慕薇将手盖在楚泽的眼眸上，轻轻带上，这才哭着喊着传消息。
“来人呐~来人呐~皇上驾崩了！”
楚慕薇哭得梨花带雨的，看起来真的很像伤心欲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