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默不作声,捏紧了手中的白月季。
这几个孩子中,到底是段屹最聪明,这么早就发现猫腻了。
可是,她又敢坦白么。
如果坦白,他会不会也死得不明不白……
余大元眼神从老夫人略惨白的脸上移开,继续道:“这几年我私下观察着,应该是因为那个头疼病。这个病不仅会定期发作,而且随着年纪增加,身上会出现别的后遗症……比如,瘫痪。”
“段屹,你不觉的你大伯父这几年出门走动得少了?”
段屹早就察觉了,所以才来问。
瘫痪……
如果真的会瘫痪。
“遇上这毛病的概率有多大?”他问。
余大元摇摇头:“不大,但若是遇上就是百分百。”
段屹想,自己运气一向不好。
菘蓝竖着耳朵,可崽崽呼吸声太大,她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段屹站起身,脸上挂着寡淡的笑,拿着钥匙要走。
路过晾晒架,他停住,扫了眼。
在不懂药材的人眼中,这些东西都长一个样子。
但是那个小背篓…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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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张福得到了张新碧打给他的十万块钱。
“这是我卖了件首饰得来的十万块,你拿着去把菘蓝换回来。记住,一定要把她栓在家里,还有她的爷爷奶奶,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当初是菘蓝救了段齐明!”
张福看着手机上收到的钱,只听见:“***我卖首饰***十万块***”。
在他的价值观里,什么首饰能价值十万啊!
“闺女,你发达了!这个段家真这么有钱,十万块的首饰随便送?”
张新碧冲天翻个白眼,看着刚做的美甲:“别说十万块,只要我牢牢抓住段齐明,一千万、一亿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一个更远大的目标……”
“唉,我刚才吩咐你的事,你记住没!”
张福连连点头:“闺女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给那个人,让他带着菘蓝来拿钱。”
侦探回到上雨村,拿到了十万块钱。
张福搓着手往他身后瞅,“老板,我闺女呢,你咋没给我送回来?”
“半路跑了。”
啥!
“那你还我钱!”
侦探瞅着他:“你有毛病吧,这钱是你闺女打碎古董的赔偿款,又不是你闺女的赎金,想屁吃呢你!”
“这……”张福反应过来,他说得也有理哈。
侦探拿了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抻着头往房子里探:“小姑娘她爷爷奶奶呢?”
“啥爷爷奶奶,我爹妈早死了。”
嘴一瓢,张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侦探故作面带疑惑:“没有爷爷奶奶么?那个小姑娘在我们店里扫地这几天,天天抹着眼泪想她爷爷奶奶。”
张福后背渗出汗。
“那个,她说得是隔壁家的孤寡老人,人家对她好,给她糖吃,她就当成自己的爷爷奶奶了…”
张福为了掩饰心虚,主动邀请他进屋里坐坐。
墙上的旧照片里,有菘蓝的样子,一切都证明着小姑娘真是这家人。
他拍了照片,发给郝帅,又在村里转悠几圈。
全村人都异口同声,肯定菘蓝是张福的女儿,说她性子顽劣,整天偷鸡摸狗。
从村里出来,侦探打给郝帅:“郝副总,我的情报绝对没问题,她是骗子!单纯善良都是装出来的,您可当心提防!”
郝帅这边刚挂电话,段屹就打了进来:“菘蓝从我这离开后去哪了?”
郝帅五官都快拧成一团,这爷真难伺候,不是他亲口说的以后别跟着菘蓝了!说各走各的路!
烦死了!
“二爷,您是不是对她太上心了?说句僭越的,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您还是早点忘了,说不定真是骗子,专骗你这种没谈过女人的……”
“找死?”
郝帅扇了把自己嘴:“我是多嘴了,但您知道我这是担心!说实话,我找侦探去查她了,全村人都说她是骗子,从小偷鸡摸狗,连学都没上过!”
“你信了?”对面轻飘飘三个字。
郝帅哑口无言。
完蛋了,证据都摆在面前他还不信。
这人…鬼迷心窍了…彻底迷了…
郝帅是孤儿,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虽然段屹越发难以猜透,但也算了解他的性格,打蛇打七寸。
“二爷,人家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么?”
“菘蓝说了,人家现在心里有喜欢的人!人家去找……”
嘟——段屹挂了电话。
越野车踩在急速的边缘使出段宅,驾驶位车窗半开,男人一手拿着烟,一手抹方向盘。
是啊,他一向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