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从沈记商场走出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花了眼。
她看见季宴时站在路边。
每日为了能一起吃饭,他们夫妻不管多忙,每到傍晚都会放下手里的事一起吃饭。
但,也仅仅是一起吃饭。
季宴时睡觉都是奢侈来接她更难。
沈清棠眨眨眼,季宴时还立在路边。
天边最后一抹阳光也变成了红色,和他一身绯衣相呼应。
季宴时看见沈清棠过来,唇角微微扬起,迎向她。
只他自己,没带护卫。
“你怎么来了?”沈清棠停在季宴时面前,还是很惊讶。
“来接你回家。”季宴时伸手。
沈清棠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两个人十指相扣,并肩往回走。
季宴时主动开口解释:“自从你来云城,一首没时间陪你逛逛,便没让马车过来。”
他想和她一起逛逛。
沈清棠点点头,“正有此意。”
沈清棠和季宴时男的俊女的俏,尤其是季宴时在一片片灰扑扑中红的格外醒目。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朝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
但,也只是看一眼。
季宴时气势过于强大,没人敢跟他对视。
倒是沈清棠有些忐忑,“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走没有事吗?”
季宴时是有替身,可替身跟他也有五分像。
偶尔进京,季宴时戴着的面具也是更像替身。
季宴时摇头,“放心。”
沈清棠不是很放心,拉着他走的飞快,“你今天不忙了?”
她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转身看着季宴时。
季宴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脸上,有几分不舍。
不舍?
沈清棠挑眉。
“好想把你绑在腰带上,带走。”
“带走?”
季宴时微不可见的轻叹一声,目光西扫,拉着沈清棠闪进旁边无人的小胡同里,低头吻了下去。
沈清棠:“……”
这么迫不及待?
都等不及要回家了?
满肚子的疑问,以至于接吻都分心。
被季宴时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
沈清棠吃痛,推搡季宴时。
季宴时松开沈清棠,“我得进京一趟。”
“啊?”沈清棠皱眉,“进京做什么?皇上找你有事?”
理论上来说,藩王无召不能回京。
“我病了这么多年,终于大病初愈。父皇自然是要表现一番父爱如山。”季宴时淡声道。
显然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
轮到沈清棠叹息,“真要父慈子孝,你又如何会在云州长大?真要表现父爱为何你大病将好的消息传了两三个月才召你回京?”
季宴时没说话。
沈清棠也不是真的需要答案。
胡同头上风大。
季宴时牵着沈清棠的手出了胡同继续往家走。
沈清棠开口:“会有危险吗?”
季宴时摇头,“暂时不会。”
沈清棠经常去说书人的茶馆听故事,就像在现代看新闻联播一样,消息延迟归延迟,总归有些真内容在其中。
她思索片刻问季宴时:“皇上叫你去总归不是真关心你的健康吧?是不是想把边关的烂摊子给你?”
“嗯。”季宴时点头,“我猜是因为秦家军的事。”
伍善和王公公肯定都扛不住。
虾有虾道,蟹有蟹道。
他们俩分属不同的阵营,上头都有人。
求救的信肯定早己经送给各自的顶头上司。
这次三城中间的山突然塌了,北川捡了个大漏。
但是,同样也要面对北蛮和西蒙联手攻打大乾的可能性。
懂行的都知道,临阵换将是大忌。
同样,临阵练兵一样得完。
之前抢着争着要秦家军兵权的朝臣们,又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往外扔秦家军。
然而,无人接手。
宁王适时的被有心人反复提及。
三角城恰好又在宁王番地。
这事自然也非宁王默属。
处理好了,是藩王分内之事。
处理不好,是藩王无能。
沈清棠摇头苦笑,“这会儿我都不知道该同情那些朝臣们还是应该同情你。”
朝臣们机关算尽,自以为把烫手山芋扔出去,却恰好中了季宴时的计。
让他有机会能光明正大的把秦家军收回来。
季宴时样样算准却也不见得是好事。
他一个藩王,能被朝臣们推出来当挡箭牌,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不重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