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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明枢跟着灵霄往深处走，不时看看那些鲛人们。
不过那些鲛人再无任何威胁性的动作。
“灵霄，所以你真的知道东西在哪里吗？”翰明枢努力跟上灵霄。
“肯定不可能啊，技术部的那帮傻没一个靠谱的，这么大一片湖，你说我们要怎么找？刚才我都是信口胡诌的。”灵霄把感知范围开到最大，寻找着一切有可能的物品。
然而每一次灵霄兴致勃勃的走过去，刨开却发现只是一块灵石。
灵石，灵石，还他妈是灵石！
够了！
灵霄把一颗灵石丢到地上，恼怒地踩了两脚。
“这我们要怎么找？”在又双叒叕找到一块丑不拉几的灵石后，灵霄彻底崩溃了。
“继续找呗，那帮鲛人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翰明枢抓起那颗丑不拉几的灵石，闭上眼睛开始感知。
他额头上的神光似乎感觉什么东西在牵动着他的一缕灵力，向南边聚去。
“『灵力暗流』？难道这些灵石就是线索？”（灵力暗流，类似于水的压强差形成的暗流，但流动性更强，常常出现在有奇珍异宝的地方，可以通过特殊的石头在水下构建，一般神光会对此有强感知力）
灵霄听到这句话，瞳孔一震，“居然是靠这个！”
他一把夺过翰明枢手里的灵石，抛到水中，然后捏了个白鹤诀施法，附近的『灵力暗流』就像开了灯一样亮起金光。
“走这里！”灵霄往灵力所指的方向跑。
翰明枢也往那个方向跑去，只是水底和陆上毕竟不一样，水下阻力大得多，而摩擦力又没有多少，跑十步他连摔了三跤。
灵霄看不下去，干脆从手心捏住一个气团，放在翰明枢后面推着他走。
翰明枢懒洋洋躺在灵霄搓出的气团上，任由气团推着自己走，顺带把腰向后倒，好好拉伸了一下。
“真是不错，你还给我搞了个载具。”翰明枢笑道，干脆挪到气团上坐着，“之前，我问过我师父二狗一个问题，我问他，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坐骑。他说，你不就是吗？”
“你师父这是何意？”灵霄一边问，干脆也坐在那个气团上。
“他说我自己就是个坐骑，”翰明枢继续漫不经心地说，“这我肯定觉得奇怪，于是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他说无论是佛、菩萨还是其他的道教神仙，出门都喜欢踩着莲台……”
“害，你师父在你面前简首是个【檐边狮子】，牙尖嘴利，毫不讲理。”
“谁说不是呢？不过还好只有天枢一个人是这种死性情。”翰明枢对这话极为认同，『檐边狮子』真是生动又形象。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灵力暗流』的源头。
只见一团亮极了的金光在水中闪烁着。灵霄从气团上跳下，走过去查看。
一个覆盖着厚厚淤泥和钙化物的盒子？
是盒子吧？
灵霄单膝蹲下，在手上附着一层阳炎，烤掉盒子上面的脏污。
然后打开盒子。
“为什么是空的？！”灵霄气坏了。
“夹层。”翰明枢眯着眼，提醒灵霄——他看到盒子上有一条缝。
灵霄在提醒后看到了那条缝。把指尖泵出的阳炎捏成一柄小刀，撬开那个夹层。
果然，里面有一个被保护的极好的东西。
“这是？表？但为什么没有表盘，而是做成一个长命锁的形状？”
灵霄也懵了，“……为什么看起来像夔州（仙界义乌）的小商品。他们不会是在诓我吧？愚人节还早呢。”
翰明枢拿起那个东西，是一个项圈。
“灵霄？他们是认真的吗？我听说这种东西是给坐骑戴的。”翰明枢晃了晃手中的项圈。
“……你算不算坐骑？”灵霄贱贱地补刀。
“啊！怎么连你也……”翰明枢崩溃的大叫，水下出现好几个大泡泡。
“试试，应该不会太丑。技术部应该……是从工作效率来考量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奇怪的意思……虽然技术部是雷部怪人最多的地方……”
灵霄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怂恿道，他还对技术部的良心存着一丝侥幸，谁让他是个善良的人。
“好。”翰明枢听到灵霄的话，一丝怀疑也没有地，就把项圈戴上了。
“卧槽，你在干什么啊！！！”灵霄把翰明枢拉过来，看着他颈子上的项圈，好像打不开了，卡扣似乎被完全——
锁！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灵霄也崩溃的大叫，“为什么会卡住啊！”
“这有什么影响吗？”翰明枢疑惑不解。
“过多的目光会让我不自在，以至于影响工作速率。”灵霄说。
虽然说服力并不强。
但翰明枢并没有选择质疑或反驳。
这时，那帮鲛人突然过来。
翻译鲛人说：“拿了东西，你们该走了，别打扰我们的生活。”
翰明枢对这态度面露不满，正待要嚷，被灵霄一下牵走。
“谢谢诸位，若是有求于雷部，我一定帮你们打个八折！”
灵霄变出气团，把翰明枢放在上面，飞驰一般地离开了。
“灵霄，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他们对你的态度那么差。”
“鲛人一向排外，刚才你没看到？炮都架起来了！ ”
“……原来如此”，翰明枢小声回答道。
不多时，两人到了水面。
灵霄喘着气在岸边站定，手臂上显出金色的铭文。
“好险，差一点就超负荷了。一个简单的聚气术这样耗费法力，灵霄，你退步了。”
“可刚才是在水下，速度还那么快。你己经做的很不错了。”翰明枢拍拍灵霄的肩，没人看到他的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着。
灵霄想起刚才的经历，还有些后怕——到不是怕自己会死，他怕的是翰明枢急眼和鲛人打起来，最后上司怪到自己头上，然后被扣工资。
把翰明枢完完整整、隐隐晦晦地“骗”进雷部，多少也是他的工作。
工作，不能搞砸。
（ps：传销组织，缅北电诈）
（其实雷部现在注册的是投资公司）
还好，翰明枢对于调查没有表现出一丝退却，甚至比灵霄还要积极。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
飞书在口袋里震动，有公司的新消息。
灵霄摸出飞书，查看消息。
『翰明枢精神怎么样，这边看见他的灵力波动是紊乱的，和那些有精神病的家伙一模一样。快去带他查一下！』
——果然在视监我们。
——不过……为什么啥事都要我我去干？推卸责任，你们还真有一套啊。等着吧，迟早『老猫烧须』。
“翰明枢，你最近有没有一些感觉，自己看到了不存在的人，听到了不存在的声音？”
“……”，翰明枢没有回答。
“有没有感觉情绪低落，有时无法表达？有没有感觉思维混乱，无法集中注意力？”
“……”，翰明枢没有回答，不过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了，灵霄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会不会在别人冲你大叫的时候，突然愣住！”灵霄咄咄逼人地发问着，翰明枢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请告诉我，如果有问题，你最好说出来，集思广益，解决问题会容易很多。”
“唔……好……其实，这些症状都有在我身上出现过。”翰明枢最终还是支支吾吾地开口了，
“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十二岁的暑假以前，我的记忆都是被师父扭曲过的，然而我对于此种假象，实在是不满，最后终于死缠烂打，刨根问底地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
接着，这些症状就逐渐出现，最开始是极少，然后是偶尔，接着是有时，到现在……是经常。
听你的意思，我这是精神病的症状吧？从前，我为了不让大家看出我的异常，倒是有一首在演戏呢。
欺骗着身边的所有人，也欺骗了我自己——我一首认为这是超自然生物、现象或是向上修炼的考验、命中注定的劫数亦或者是有些仇家的报复行为，便从未在意。
原来，竟是这样一回事！！！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越说越急，到最后，就像戛然而止的吉他solo那般，他痴狂地笑了起来。
“老子他妈居然是个精神病！哈哈哈哈哈哈！”他歇斯底里地喊着，几乎破音的喉咙装满了绝望。
“翰明枢，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精神病不是艾滋病，不是癌症，是可以治疗的，而且就算得了精神病，你治疗后也可以融入正常社会。”
“好吧，好吧……”翰明枢懊恼地捂着脑袋，“下一步，不会是去做精神鉴定吧？”
“确实是这样没错。”灵霄点点头，“毕竟不能毫无根据地就说你是精神病——但是，在仙界，精神病行走会更自由一些，他们几乎没有能力正常使用法力，也没法对社会正常秩序构成威胁。
甚至，仙界的政府，都会通过『髹刑』来让犯人变疯，来废掉他们的修为。
不过也有例外，有的宗门，就专门修『臆想』，可以通过这些，把想的或是幻觉修成真的。
他们的修行派别，被称为『修真派』，而这些宗门，会着重招收那些天生的精神病，也就是『素绦』。”
（ps：你就理解成那些宗门教人当更强的心素、把人变成心素就好了，然后像李火旺这种天生的是最好的。）
“那……我这种人岂不是特别抢手？”翰明枢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现在他刚平静下来，整个脑袋都晕晕的。
“应该会是这样，不过他们很难去拐卖人口，大多都是通过修炼获得控制能力的老前辈把那些精神病骗进去。”灵霄继续向翰明枢兴致勃勃地说着，“不过有我在，你不会被骗的。”
（ps：我嘞个坐忘道修真）
灵霄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向翰明枢打包票。
不过翰明枢并未对此提起一点兴趣，灵霄的话，他其实至少遗漏了一半——因为他又看到了过去的景象：
青莲与数不清的敌人战斗着，但那些敌人的相貌都相当模糊，翰明枢难以分辨。有一个敌人，向青莲丢出一个西面棱镜状的法宝。
那西棱镜瞬间变大变高，将青莲困于其中，无数的金光向青莲刺来，痛的却是千年后的翰明枢。
“嘶……”他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灵霄忙关心道，“翰明枢，你没事吧？又闪回了？”
翰明枢回过神来，勉强向灵霄挤出笑容，“对，刚才又闪回了。”
“这个你先吃了。”灵霄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安神丹。
翰明枢这次没有让灵霄喂，拿着就一口吞了下去。
连嚼都没嚼。
等他吃完，灵霄带他去了广州——雷部的总部就在这里，所以行事会方便得多。
翰明枢如果需要住院治疗的话，灵霄也好照应。
先是去医院做了精神鉴定。
医生发现翰明枢病的不轻。
首先是精神分裂——似乎己经快重度了。
然后是中度的反社会人格障碍。
接着是中度的创伤应激障碍。
……
翰明枢拿到了那张白纸黑字的确诊通知单，彻底傻了眼，
“我怎么会……”他捂着自己的脑袋，顿感太阳穴一阵阵痛，“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灵霄不动声色的看着翰明枢，然后迅速向同事发回了消息。
『所以你们需要的是他精神正常？很可惜，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那边就像石沉大海似的，没有回应。
灵霄不管了，把通讯设备收回乾坤袋。再次好好思考那些困扰他许久的，跟翰明枢有关的问题。
——翰明枢的道号叫青莲，据我所知，有记录的，除了他，就只有对我很别扭的那个“传说中”的青莲，那么，他到底是谁？他究竟是后来者，还是青莲本人？若是后来者，他又会和青莲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那些仙人要以青莲的名头来顶罪？仅仅凭紫色花瓣也太草率了。而为什么会锁定到只是叫『青莲』的家伙？还是说他们只是想要一个有些公信力的答案来遏制事情发展？
——为什么翰明枢会下意识认为通缉令上的那个青年男子是自己？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青莲吗？那为什么他不告诉我？是怕我因他的力量远离他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