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秋天比秦岭淮河以南的四川地区冷一些,但没有山里面那样阴暗潮湿,有阳光的时候就很温爽,可以说是气候宜人。9月27日,这天是星期天,学生们还在放假。明枢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已忘了什么,于是一直在房间里踱着步。
“嘶——,c,我到底是忘了什么。作业我都做了,朋友也都聊过天了。该练的功法之类也都练了,琴要晚上练,难道是忘了找师父要钱?”
(枢式沉思)
“对哈,他又双叒叕忘记了。……唉,到底催不催呢,催了也会忘。”
“c,真是烦死了。还是去外面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吧。”
公共休息室里有不少的学生在谈天,写作业。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人。阳光懒懒的散落在窗台上,地板上,像是在这些地方涂了荧光喷漆。往外走到草坪上,一坐下,就被霜打的坚挺草叶撅的站了起来。
“哎哟卧槽,什么逼东西!”
温室是不去的,没什么意思,无非就一些花花草草。
打人柳要打人,虽然是打不过明枢的,但有不能杀生的戒律(虽然贪狼说过明枢可以无视它),就不打它了。
海格的小屋也不用去了,肯定又有人在。
其他就没什么景致了。
于是又回到宿舍里。往床上一躺,看着天花板,竟有种诗人般的落寞,似乎天地独余我一人,其他人被时间推着走,而我在他们中巍然不动。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望月怀乡,思绪也是如地平线一般渺然。
长期以来,明枢都在修炼自已的元神,体味本相、真实、结果,以求斩妖除恶,只可惜,罔顾喜乐与悲愤,忘了这世间最美不过就是表象真实只会让人坠入无尽深渊,怎能安抚识神呢?
明枢是不哭的,没有这个习惯,或者说没什么哭的必要,只有伤心的人才会哭,只有开心的人才会哭,但今日的怅然,非往常可比拟。
不知是不是他忘了事情,但忘了,就难以想起来了。于是也就不能一直想着这事,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包括明枢),贪狼坐命宫的人本来话就不少,没人时也会有种堵塞的感觉,这种无聊的时候,更容易心气浮躁,明枢只得念一遍《净心神咒》,然后把琴练了。
练了一会,想去看看日历。
“九月二十七号,九月二十七号是什么日子,嘶——,啊~是我生日!等等,是生日啊!原来是生日啊。”
转而,他又落寞的补充道:“只是生日啊。”
于是把琴放好,又“扑通”一下躺回床上。不自觉的回忆过去,他一年级的时候貌似没过生日,无论是谁,都将那个平凡但重要的日子直接忘掉了,包括他自已。
所以,生日若是被忘掉,那意义又在哪里?人若是被忘掉,人生又有什么意思。他一边想着一边翻滚。
所以还过吗?
对于明枢来说,或许生日只是一个吃小蛋糕、开心的玩、任性的借口。道家有诸多戒律,虽然对人有益,但时间久了,确实也让人有些乏味,要找个理由放松一下
这时,明枢感到师父的气息。
“明枢,生日快乐。”
“师父?”
“对,我来了,有想我吗?”
明枢的意识里浮现出师父的样子,原来贪狼是在用心通与他交流。
“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会才给你送祝福。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好了。”
“嘶……我也想不出来,可能我没有想要的。”
“这次让你等这么久,我不送你一点东西心里过不去啊……”贪狼努力琢磨着,“哦,我知道了,我新祭炼了一个法器,你拿去吧。”
“啊?就这么给我?”
贪狼一摊手,“你知道我就是这个样子,拿去吧,本来也要算你的赔礼。”
明枢接过了师父的法器,作揖,道声“谢谢。”
“没有事,我就走咯?”贪狼冲明枢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我想问问过去的自已的事,我有些时候发现脑中存在着自已未经历过的记忆。”明枢挽留道,确实也是用着迷茫的语气说出的。
“哦?”贪狼转过头去,明明对此并不知情,却还是用着最轻松的语气猜测了最合理的几种可能性,毕竟明枢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你没经历过的记忆?会不会是记住了自已做的梦?或者是大脑把经历过的事重组混合就变成了新的记忆。”
明枢摇了摇头,那些也是有印象的——对他来说,毕竟那些模糊又重组、做梦时的记忆也算是“经历”过的。可有时在沉浸于往事时仿佛泡沫浮出水面的那些记忆却是明枢从未经历过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简直像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对啊!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师父,难道我身上附着了其他人的记忆?”
“不是,是你的。”贪狼眯着眼睛。
“我的?”
“准确来说是前世的你。”
“前世的……我?”
“对,我之前没跟你说。”贪狼回忆起之前的事,“你在人间轮回了七次,最后我点化了你,让你脱离轮回——因为我和阎王赌输了,世间真的有轮回这么多次的人,除了唐僧。但我查看你的记忆才发现,你比他还要古老十倍。你其实曾经是我莲池里的一朵莲花,后来开了灵智就自顾自的下凡了。那天我一看,wc,我就说为什么莫名其妙少了一朵。”
“啊?——所以我是莲花精?”
贪狼憋着笑点点头,“嗯,莲花精。还是一万岁的莲花精。”
(明枢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已一直都不算是人的事实)